两个人相视而笑，只是笑声虽畅，中却殊无一丝笑意…。

其实六本来就在一条街上，只要通知了一个，要这些官员们迅速赶到自然不难。这些官员中还包括张彩、刘宇、曹元等刘瑾一党，他们倒没打算真为百官求情，可要不来就太明显了，跟来站在人堆里起个哄，既不显，帮不上忙，又不至于被人背后指责，何乐而不为？

他叩起，却不立刻下殿，而是悄然退到殿侧，等着杨凌说话。

正德坐在上边一言不发，就是不松。皇上不开恩，文武百官就是不起来，两下里正僵持着呢。杨凌和刘瑾肩并着肩冲了来，满堂都是跪着的官儿，就这么两个站着的，谁还看不见，一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这两个人上。

杨凌闷直走，愣装没听到，直到刘瑾扯开嗓大叫了几声，杨凌才象刚刚反应过来似的，停住了脚步惊奇的：“刘公公？你…你怎么回来了？”

杨凌劝：“这事儿还劳公公走一趟吗？你派个司礼太监去请一下旨意不就完了么？”

“呃…”，刘瑾哈着腰儿，瞄着杨凌，一脸“我看你意何为”的得意笑容。

两人到了乾清正殿，一看殿上好生闹，岂止内阁两位大学士和六九卿，平常有资格上朝议政的官几乎都到齐了，济济一堂，人声鼎沸。刘瑾方才急着赶回司礼监传旨调兵，还不知这会儿功夫官员们居然全到了。

杨凌忙：“是！”，说着从怀里掏一份奏本，开始滔滔不绝的念起来。这一念可不得了，杨凌事无细。讲的那叫一个详细，一开始正德和百官听了黯东辰一个小小的司库官竟贪墨如此多的财产，还到惊心不已，可是后来对那一串串的数字，添油加醋的描述已经开始厌倦了。

正德看了殿下跪俯的百官，晒然一笑，说：“卿，你说吧”

…，不知什么时候，正德皇帝打了个哈欠，张开睛一看，见杨凌刚刚又翻过一页，不由叹了气，托着下的手有发酸，他又换了一只。

刘瑾在侧旁下听的也是一雾：“这就是他的要事？杨凌什么时候变成碎嘴婆了，这些七八糟的细账，用得着跟皇上说吗？”

刘瑾一扭就追了上去，旁边司礼监的公公奇：“公公，不是要宣旨行刑吗？您这是去哪儿？”

正德和百官正呕着气，一见自己最亲近的两位臣到了，心中顿觉喜悦，忙：“平，两位卿何故一同上殿？”

黯府，这事值得你见了咱家就慌慌张张的？嘿！想支开我，去告我的黑状吧？门儿都没有！”

却见杨凌施一礼：“臣的事说来比较繁琐，还是刘公公先说吧”

焦芳老早就在那儿东张西望，见皇上执意不肯松，文武百官又一直为外即将受刑的同僚求情，心中暗暗焦急不已：“送信的人早派去了，怎么威国公还不到呢？”

刘瑾慌忙想了一下：“没有啊，张忠一被抓，彼此之前有关联的证据就全毁了呀”

“公公公忠为国，佩服，佩服！”

*************

前边杨凌注意到刘瑾跟了上来，脚下顿时加快了速度，刘瑾见状再无怀疑：“他急着，肯定跟咱家有关，莫非张忠那里还有咱家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他急忙声叫：“杨大人，慢一些，慢一些，咱家可追不上你的步”

老刘呼哧带的赶过来，嘿嘿笑：“啊…这个…是这样，皇上说门外每个臣廷杖三十，咱家到了午门一看。那官员有胖有瘦，有健有弱，有老有少，如果一律三十廷杖，如果一律三十杖，恐怕有些官员吃不消，所以想向皇上请旨，是否法外开恩，区别对待”

杨凌忙：“正是”

正德沉一下，说：“既然如此，那么…朕准了，你酌情用刑便是”

正德又对杨凌：“卿上殿所为何事，哦…可是为了查抄黯府来复旨么？”

百官跪在地上与正德皇帝僵持着，正德被那群蹬鼻上脸的官儿气的发疯，铁了心要整治他们，官员们却担心这一来惹得官吏和皇上更加对立，甚至影响到朝政，所以执意恳请皇帝收回成命。

“哪里，哪里”

直到杨凌现，他才放下心来，此时见杨凌拖

杨凌俯施礼：“臣杨凌见过皇上”

刘瑾呵呵一笑，摆手：“哪里哪里，内廷外廷，都是皇上的臣，行个方便好见面嘛”

刘瑾忙跪地：“皇上仁慈”，嘴里说着心里却暗暗盘算：“无论如何，总得打死几个，不然王华和杨廷和必然还会继续缩乌”

刘瑾也不回，摆摆手：“不急不急，咱家一趟。一会儿再宣旨行刑。”

刘瑾忙摇：“这些人哪办得了大事呀，还是咱家自己去稳妥些”

“我？”刘瑾一呆，见正德已移目向他看来。只好着上前一步，吃吃艾艾的把对杨凌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杨凌摇一叹，拱手：“刘公，真是宅心仁厚”

瞧见杨凌一脸无奈，刘瑾心中更乐，便拉住杨凌，得意洋洋的一路东拉西扯，径奔乾清去了。到了乾清，皇上却不在西阁，一打听说是皇上去了正殿，杨凌连忙赶去。刘瑾就跟连人儿似的，你到哪儿我到哪儿，片刻不肯放松。

正德蹙了蹙眉，心：“不是你劝我动用廷仗的么？怎么又发起善心替他们求情了，百官们真的如此不经打？”

刘瑾忙也施礼：“老刘瑾见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