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听吗？”

他们回到寺庙的厢房，果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冷羿愣了一下，便知她问的是李清照的那首《声声慢》，当下，诵：

冷羿：“落无人拾。可叹啊”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晓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冷羿怕又把她的癫症引起来，便：“还是回去吧，看这天，好象要下雨似的。”

小周后呆了半晌，才：“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只要我一静下心来，脑海里会现他的影，其实，到了京城，他对我已经远没有以前好了，他只顾想着他自己，甚至为了他自己而牺牲我。可是，想到他死了，我就止不住的心伤…”

冷羿笑了笑，：“你既然吃饭了，我就念给你听。”走到她边，也望着窗外。慢慢诵下阙：

寺庙后面有一些，地上，也落了不少，却没有人打扫。

“这个…”

饭菜送来，小周后吃得很慢，仿佛是一颗米一颗米的挑着吃一般。一小碗米饭，吃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摇不吃了。

“嗯，其实，我很崇拜李煜的，真的。他才是古今第一大词人。”

小周后站住了，望着那一地的黄，忽然，轻轻说了一句：“你中午念的那句词，有完整的一首吗？能否念给我听听？”

小周后又走到后窗，望着若有若无的雨滴，暮渐隆。她轻声：“你的下阙，念来我听吧。”

小周后仿佛听得呆了，也不叫好，也不赞叹，也不说答应不答应。只是怔怔地望着一地黄。

好在吃了一，冷羿心略微放下了。

“他要是在天之灵能听见你这么夸赞他，他一定会很兴的。因为他也非常的赞叹你的才情。特别是那首《虞人》，说了他心底最想说的话。”

“满地黄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小周后依旧一动不动望着窗外，良久。才慢慢：“是你替我写的吗？”

念完了上阙，他却打住，狡诈地笑了笑，：“你答应吃饭，我就把下阙也念给你听！”

小周后没有理睬他的话题，走到后窗，推开，望着后院小雨中的梧桐，半晌，忽然：“拿饭菜来。我吃。”

小周后转望着窗外，半晌，才：“放心吧，我没事，——你的这词，把我心中的苦都说了来，我反而觉得，这心里亮堂一些了。”

冷羿愣了。

冷羿：“若是你放心我，我可以陪你，直到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小周后转脸过来望着他，凄然一笑：“你能陪我一时，还能陪我一世？”

多了，她却起，往寺庙后面走。冷羿只好跟着来到了寺庙后面。

冷羿低声：“要是你愿意，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往事，或许，你回忆了往事，把心中的愁苦都说来了，你心里会觉好受一些的。”

冷羿有些尴尬，心想要是自己能写这样千古名篇。那可就太好了。可是又不能说是抄袭的，便只是笑了笑，：“其实，我很不希望你这样。逝者已逝。活着的去依然要生活下去，所以。你一定要从悲伤的心情中解脱来。”

冷羿大喜，赶的来，叫门伺候的丫鬟上饭菜。

“不用骗我了，我知是你写给我的，这诗便是我此刻心中所想…”

他们两坐在屋里。天黄昏，雨打着寺庙纱窗后面的芭蕉梧桐，滴滴答答的，更增添的愁苦。冷羿为了打破这个让人伤的秋雨，便笑：“明天我们再往南走一天然后就折转往西，到秦陇一带去，那里风景优，外风光别有情趣。”

小周后的泪，又缓缓地从冰雕一般的脸颊上淌了下来：“我不知今晚该如何眠，就像你词中所写，‘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