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虽然能站得下人，但那地因为长期有溪的浸，遇上雨大的时候还会被漫过，所以，漉漉地一踩就冒。

刁氏听着人小鬼大的筱蓉伶牙俐齿地把话还给她，气得一张老脸青红不定，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回又看铁儿：“你愣着什么？还不快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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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氏迈开步上前就去夺那篮，拎了木盆就要走。却不料脚底下一个打，扑棱几下，到底一扑到溪里去了。挎篮里的衣服也都散来，那个木盆随着溪打转儿。

铁儿抬看去，筱蓉趁势把刁氏后的那片泥抹得又平又。

见李氏洗好了衣裳，放到挎篮里，刁氏这才上前，嘴里却一儿都不积德：“看看你这笨手笨脚的，衣服也没叠一叠就放篮里了？”

刁氏闲闲地看着，还不乐意，时不时地斜睨筱蓉一，骂上李氏两句，李氏只能低听着，一声儿都不敢吭。

刁氏历来在这个大儿媳面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压儿就不把她放在里，哪里肯放过他们？

还没等刁氏说话，李氏也回过神来，忙撇下自己手里的东西，端起刁氏的木盆讨好笑：“娘，我给你洗吧，你快儿起来，地上凉！”

溪下还有几个洗衣的女，听见这边动静都伸过来看，唧唧喳喳地议论着。

其实刁氏刚才大哭大骂了一场，却一滴泪都没有，以为那边的几个妇人会过来看闹，谁知人家一个都没来，害得她嗓门扯得太，这会隐隐地发疼了。

筱蓉却不怕，一副看好戏的样，等刁氏破锣嗓门骂了一大通，气儿也顺得差不多了，她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看着挎篮里的衣裳，笑：“是给婶家的小弟弟洗衣裳啊，天快黑了，这么多衣裳哪里洗得完？我帮吧。”

李氏不禁愕然，这还没呢，什么要叠？

李氏顿时慌手慌脚了，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突来的情况！

当即就把挎篮一下墩到地上，手里木盆儿也扔在草丛里，一就坐在那土路上，拍膝打掌地哭骂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家里娶了个了丧门星，还带回来一个野杂。亲孙还从来不敢忤逆我一句，这小野杂就这么嘴对嘴地我！我还有什么脸活啊，老，你快带我去吧？嗬嗬…”

筱蓉眯着，对铁儿说：“哥哥，看，那是火烧云！”

好不容易洗完了衣裳，太也已经落山了，不过盛夏的天儿长，落日的余晖映得西边红霞一片，就像是火烧了一样。

刁氏蹲在旁边，抄着手，恨得牙：“好好的衣裳都被你给搓坏了，成心的是吧？”

蹲在溪边，李氏两手用力地搓着衣裳，那双手已经不再白皙，指节骨突，肤燥发黄。

铁儿也瞪大了睛，上午被把碗和摔来的那一幕一下涌到他脑里，他一张黑红的脸膛儿涨紫了，一双眉挑了一下。

泼妇的形象暴无遗，筱蓉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了。

刁氏蹲在一块大鹅卵石上，双脚上的青缎布鞋一尘不染，李氏为了给她洗衣裳，靠更近一些，脚上的一双鼻提梁布鞋早就透了。

筱蓉默不作声地站在刁氏后，那小脚丫一圈一圈地划着刁氏后的泥地。

李氏就来拉筱蓉：“快儿回家吧，天都要黑了。”不想和刁氏起冲突，她刻意略去刁氏和筱蓉的话，领着两个孩就要回去。

铁儿不情不愿地上前就要搀扶刁氏，却被她一个肘拐过来撞在了肋骨上，疼得龇牙咧嘴地却不敢叫唤！

刁氏趴在里手舞足蹈的，大声叫唤着。溪虽不，但她是面朝下的，喝了几大，呛得不过气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