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用袖蹭了蹭面上残存的泪，站起来，扶着铁儿拉着筱蓉，一步一步朝家里走去，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也知你爷爷死了好几年了。”

“娘，这里一定有缘故。”筱蓉一双灵灵的大睛闪烁着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光芒“娘想想，先前怎么没人找事儿？我们只不过去了几天，一切都变了样儿。娘，你好好想想，你和到底有什么恩怨？”

更何况刁氏二儿媳妇钱氏还怀着，又带着一个孩，张顺的弟弟张二顺一年到在城里给人打短工，一年也赚不到几文钱，他们一家靠什么活着呢？

，只觉得她浑都在抖索，似乎冷得受不了一样。

筱蓉相信，若不是刁氏从中挑拨鼓动，村里的人谁会这些闲事儿。所以，她认定，这些都是刁氏捣的鬼，甚至连地里的黄豆、玉米都有可能是刁氏走的。

李氏陷沉沉的回忆中去，一张脸上满是悲戚的光芒，好似这回忆是一牵扯着她神经疼痛的丝线，只要一扯动，就会让她痛苦不堪！

筱蓉知，一个人悲痛太过，也是会生病的。可是这个病是心病，并不是吃药就能治好的。

“嗯，”筱蓉重重地，说：“娘，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你小鞋穿吧？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说的？”

可她一天到晚发梳得油光，脸上抹得香，五十多岁的人了，一张脸还是白生生地那么动人，显然不是活儿的料。像李氏，才三十的年纪，勤扒苦的，一双手糙地像是树，看起来竟比刁氏还要老相。

见铁儿眨着大专注地听着，她才艰难地开：“说这样的事儿是不能和你们小孩家说的，可如今不说的话，我怕闷在肚里没人会相信了。”

李氏了泪，擤了一把鼻涕，才断断续续地说：“我只是气不过，这些人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我又没对不起她们的事儿。”

她用小手轻轻地抚着李氏的，给她顺着气儿，细声细语地安她：“娘，别生气了，咱不还有银票吗？这些足够我们吃一年的了。”

见筱蓉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李氏怜地摸摸她的：“我还没去江府的时候，有一次，天都黑透了，你爹还没回家，那时候，他还没赌得这么厉害…”

望着面前如同大人一样明亮的双眸，李氏满腹的惆怅忽然烟消云散了。这个孩，才是自己毕生的希望啊，才是自己活下去的期盼啊。

刁氏家里也有几亩地，又霸占了儿张顺的，她一个老寡妇，就算是带着二儿和媳妇，也得没黑没白地才能够吃的。

李氏慢慢地抬起来，一双泪朦胧的望着筱蓉，乌青的嘴翕动着，迟疑地问筱蓉：“你是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