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夏州城内搜人。”
孤孑而勇毅,独自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江月不多拘束地坐了下来,俯瞰着适才爬过的路。
祁璟目送陆阅山单骑离关,心里实在有些惴惴不安。照理说,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争结束,饶是他再辛苦,也从没有过这样空落落的觉。像是找不到着力
一般…没由来得让人烦躁异常。
江月只盼祁璟能早些结束他的大仗,早些发现自己的失踪,早些发现她留在山里的那条红发带。
“将军放心,阅山必不辱命!”
有了发带的提醒,再加上之后雪中留下的痕迹…只要祁璟想寻,必能寻到自己。
“将军!不好了!”
四日的相,江月基本摸清了对方脾气。这人与阿古不愧为哥儿俩,都是一般无二的好
。帖穆尔虽然看着凶猛,人却颇为厚
,这几日不仅不曾刁难江月,反倒照顾有加,看待她当真如弟妹一样。
帖穆尔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江月的脸,直看到江月自己都忍不住心虚,终于
“那就再歇一下吧。”
祁璟只觉所有的乏意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给他三天,他大可以不眠不休地带着江月从毓关逃到萨奚腹地,更可以让江月连尸骨都在这世上然无存!
祁璟只觉得自己还没睡太久,帐外便传回陆阅山熟悉的声音。他着
睛坐了起
,正要数落对方,却听陆阅山红着双
:“董姑娘消失三天了!薛徽找了整整三天,就差在夏州城掘地三尺了!无影无踪!”
然而,这样的艰难正是江月求之不得的事情。她心知自己孤,断然不能与帖穆尔相抗,是以一直在用一个“拖”字诀。她先前总是称累,要求休息,两人脚程并不算快。此时下雪,更是延缓了二人的速度。
三天…三天是什么概念?
江月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地“雪太大了,不好走,咱们等一等再说吧。”
帖穆尔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到了女孩儿边“不是刚刚歇过?怎么又累了?”
“你…我得麻烦你回一趟夏州城,那边没人我不放心。”祁璟神淡淡,却始终没有看向陆阅山的
。待他又沉默了一阵,方抬起
来“把咱们的捷报,告诉江月吧,主意既是她
的,想来她一定惦记着。”
“半个时辰,一千兵。你领人设法摸到萨奚逃兵的尾
,打探下消息,别暴
行踪。”祁璟剑眉
蹙,
净利索地翻上
背“速去速回,别损伤兵
。”
江月迭声谢,脸上还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容。帖穆尔收回目光,解下了自己
上披的氅
,顺势往山坡的积雪上一摊,用树枝
了
当中,示意江月落座。
“没事儿,将军有事吩咐吧。”
两日前,江月以“小解”为借,请帖穆尔回避了片刻。她
无长
,唯有那两条祁璟相赠的红
发带…她将其中一条埋在了之前烧火的灰烬之中,这样一旦祁璟翻看草灰,推算山
中有人迹的时间,便能注意到自己留下的记号。而另外一条,江月则在甫一下雪时便趁休息时,绑在了一旁枯枝之上。
祁璟张了张,却没
声。陆阅山观他
型,猜忖必是一句脏话,当下不敢再多嘴,只默默地跟着祁璟离开营帐。
“怎么不早来报!”祁璟已近失控地低吼了一声“薛徽人呢!”
帖穆尔因知晓毓关大火,原本想带她直接经过毓关的想法不得不被搁浅,改为翻越整座毓山。毓山虽然宏伟,但海并不算
。只是帖穆尔没有料到半路竟会开始下雪,原先熟悉的路径不由变得格外难走。
“帖穆尔…”江月气吁吁地抬
,望着十步开外的男人背影,柔声
:“再歇一歇吧,我好累啊。”
累,怎么不累。
陆阅山了然于心似的一笑,了
“将军说的是,那属下去去就回。”
但令江月忐忑的恰恰是他会不会来…她是他的什么人呢?值得他冒着这样大的风雪来找自己?
“不必急,你在夏州城歇一天,明日带上江月,一同到毓关来。”
雪越下越大,祁璟孤立了一阵,到底是掀开帐
,回到久违的温
与安宁中。
祁璟从床上一跃而起,扯过一旁摆着的衣裳胡一披。
“是!”陆阅山立正之时,祁璟的影却已然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