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没有急着接话，她对历史了解不多，当下第一反应便是为什么现代没听说草原民族跑来抢吃的。不必思，再傻的人脑一转也能想起来，年年新闻联播都说过牧民雪灾的情况，其实也严重得很。只不过，现代好歹缺什么都能买，通发达，商品通也跟着提，只要有钱，缺什么买什么就是…而这里，萨奚与大魏两厢隔绝，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

既然到了大名鼎鼎的寒廊山，索带江月到山林里转一转，秋景虽然萧瑟，但山景也别有风趣，或可打打猎，终归是个怡情之事。

上午还有些冷，他担心江月弱，到了山林里兴许会受不住，因此把时间缩在正午时分。士卒们心知肚明却不破，仍是捧场地应了好，各自去准备了。

江月靠在他怀里了，也是，祁璟毕竟是个军人。重兵在握，还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好。

两人靠在火堆前，枯枝烧焦的时候发吡剥之声，总算为这静寂的夜添了些响动。

薛徽没多言，抱拳称是，召回了自己的，牵着从容离开。

这样一耽搁，他竟忘了方才要说什么，张了，却是：“这是朝廷的事，等回了京，我报给恩公再议吧…”

这回祁璟彻底忍不住了，也不顾忌在场尚有兵士，朗声笑了来。江月俏面发红，把弓往祁璟怀里一，压低了声

祁璟领了十余人将周遭勘察一圈，确认无虞后，下令原地休整一天。其实这五天赶路倒不很辛苦，饶是江月也能保持十足的神。然而，旷野里赶路，时间久了，难免乏味。兵卒们虽无所谓，可祁璟知江月脾，唯恐她觉得无趣。

祁璟表情有几分扭曲，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不料，他的沉默引来江月恼羞成怒地注视，两儿薄粉的嘴嘟着，明明已为人母，却仍是一副少女模样…祁璟忙拢拳抵在嘴边，也是佯咳了一声，偏开目光，重新定到薛徽上“这样，你先回去歇着吧，后面我教。”

——”

“…”有耳熟？好像在家里，江月抱着小老虎什么事的时候过？

江月叹了气，试探地问：“咱们不等他们主动来打，先卖给萨奚人粮不行吗？”

祁璟神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沉稳如薛徽都透了些好笑的意味，江月大脑一，当即接了弓“你怎么知我拉不开？呃…好沉…”

薛徽心里一沉，猛地翻上，疾驰而去。

还没拉，先认了输。

即便没什么本事的江月，被大家的情绪渲染，也忍不住拳掌、跃跃试。祁璟满心无奈，顺手让薛徽挑了把弓来，递给江月“你先看看你拉不拉得开再说。”

…也免得她，想起儿心里难受。

离开蔚州，祁璟一行人择北上。

买不到怎么办？抢呗。

第二日，万里晴空，整个队伍也都醒得格外迟。

他独自走一段路，忽觉后寂静无声，不由得微蹊跷，停下步，回首望去，却是愣了。他只见祁璟已低下首，吻住江月。祁璟比江月了许多，他单臂环在江月腰间，一手又着她后背，像是怕她逃脱，又像是担心她站立不稳。那个小的女孩儿则合地踮起脚，两臂环着对方，尽是依赖之情。

祁璟下意识想反驳，却因提来的人是江月，话到嘴边，忍不住三思。他这一想倒察觉到什么似的，竟有一瞬间，觉得江月的话也不无理。可那念稍纵即逝，祁璟也没抓住。

只剩下荒原中的两个人，相偎相依。

彼时尚是九月中旬，原野的草都已发了枯。晚上宿营时，祁璟不由得慨“他们这些人游牧为生，到了冬天无以供给，南下袭扰边境，总是难免…”

一路向北，连着赶了五天的路，祁璟一行人总算摸到了寒廊山的边。此地已是萨奚国的腹地，只因这一段是寒廊山的东北山脉，而萨奚人惯常在西北与东南一带活动，是以此人迹罕至，可称安全。

大家睡了个饱觉，又赶上一个好天气，心情难免畅。祁璟也没有往日的严肃，召了大家齐来，说了午时一起去林中打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