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言有些骇然，老太太该不是搞情报工作吧？李老太爷知不知老太太手里有这份东西？

李老太爷这次倒是对李谨言刮目相看。人不能忘本，李家以贩生丝起家，布庄是李家本，虽说开埠后受到洋布冲击，生意越来越不好，庆隆经营几年好歹有些起，可到庆昌手里后，却是一蹶不振。如果谨言真能将布庄和染坊重经营起来，老太爷也是兴。

枝儿连忙呸了一声：“少爷，你胡说什么呢。汤是夫人吩咐厨下熬，你要是再敢偷偷给倒了，我就去请夫人来。”

不过，老太太送来这份东西，确帮了李谨言大忙。

李老太爷偏心，毋庸置疑，可他自认偏心也是为了李家。老太太见老太爷这几天样，只是冷笑一声，吩咐边大丫，将几本有些泛黄册找来，送去了二房。

李谨言收到册，翻开，发现上面记载了布庄和染坊这几年每一笔明细收支，比掌柜送上来账册还齐全，就连这些掌柜籍贯，李家事多少年，家里还有几人，是不是李家事，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楼夫人被楼大帅无赖得没辙了，一拳捶下去，却被楼大帅搂住了腰，撑不住，也乐了。

李谨言尚且不知自己险些被楼少帅当成个压寨夫人给抢了。他这两天正忙着见染坊和布庄掌柜，银楼，茶庄和典当行都要靠后。李府里那些碎嘴，私底下都议论，三少爷这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布庄可一年年都赔钱，染坊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太太给典当行和银楼才是抱金母，三少爷怎么偏偏去和那些赔钱行当较劲？

李谨言无奈了，只得放下笔，端起碗，一饮而。好汤碗不大，补汤里中药味也不像之前那么。

合上账册，李谨言了太，这也是块手山芋，可他自己要来了，就得想办法经营下去，还要经营好，至少不能让人说李庆隆和他是老英雄儿熊包。

李谨言手心里了一把冷汗，多亏他书房里找到这支钢笔，字迹事情勉还可以蒙混过去，也亏得二夫人相信他。

第二天，所有染坊掌柜都接到了一个有些古怪命令，收集市面上所有红染料，尤其是国外传，都要想办法买到。

李谨言正喝汤，听到枝儿话，呛了一，枝儿连忙给他拍了拍背，李谨言摆摆手，示意他没事。枝儿刚才也是随一问，这一打岔，枝儿也就忘记了刚才话。

茶杯里茶已经凉了，喝嘴里，涩涩发苦。李谨言却神一振，拿起笔，刷刷写了起来。

虽然有些牵，可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于是，凡是北六省内李家染坊和布庄，都开始行动起来。李家布庄不卖洋布，却没说不用洋人染料，关北城是北六省繁华商业城市之一，城里有不少洋行，李家放了消息，立刻就有不少洋行买办主动找上门来。李家掌柜们到底是生意老手，李谨言只让他们找红染料，他们却不只盯着一，也是为了避免这些洋行买办故意提价。差错，这行为却帮李谨言打了掩护，直到磺胺问世，外人还不清楚，这药竟然是一红染料合成。

枝儿见李谨言把汤都喝完了，满意离开了书房。李谨言摸摸有些涨肚，站起走了几步，觉得不是那么涨了，才坐下，纸上重开始写起来。

掌柜们开始还奇怪，后来一拍大，着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用了几天时间，李谨言将布庄和染坊掌柜送来账册和老太太给他册一一对照，发现布庄实际上并不如他想那样赔钱。土布确比洋布贵上一些，可李家几十年上百年经营下来老字号，也有固定客源，再加上李家国商人名号，生意还是有得。李家二老爷李庆隆没死前，已经想办法减低土布成本，布庄难得有了盈余，却治标不治本。李庆隆死后，等到李庆昌一接手，布庄生意立刻急转直下，月月赔钱。李家手底下生意，还是用着祖辈传下来老一，家长式理和经营，就算不赔钱，很难再有大发展。李谨言相信，这样下去，不几年，连老本都得折去。可他刚接手，也不好大刀阔斧改动，要是现就让一些人“被下岗”，准得。

枝儿端着特地吩咐厨下熬好补汤走来，就见李谨言奋笔疾书。连忙示意后小丫等门外，自己放轻了脚步，走到桌边，放下托盘，将汤盅盖掀开，舀了一碗汤。

“三少不是要和楼少帅成亲了吗？据说大帅府都准备聘礼了。三少这时候找红染料，莫非是为婚礼准备，染些鲜亮布料？”

楼大帅嘿嘿一乐“他老当年就差去占山为王了，这小王八要真能抢个压寨夫人过来，也算是承父业。”

枝儿不顾李谨言哀怨神，又给他盛了一碗，探看了一李谨言写纸上字，又看看放桌上钢笔，啧啧称奇：“少爷，我都不知，你什么时候寻了老爷这支笔来？夫人之前还问呢，说你字写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就是洋人用笔？这么个杆，也能写字来。”

李谨言鼻，抬起，裂开嘴，一个苦笑“枝儿，能不能别再给我熬汤了？再补，我就要补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