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家业,大都是托了李谨言福。没有李谨言,那些官面上人物,会知道他李庆云是谁?李锦画到底是李谨言堂妹,若是能借机请他回来一趟,外人看来才是那么回事。
“不必。”
“娘…”
“行了,我累了,你们回吧。”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
李三老爷和三夫人也只得退出了佛堂。
等到两人离开,一身素净打扮春梅走了进来“老太太,东西给三小姐送去了。三小姐原本想来给老太太磕头,奴婢按照老太太吩咐,说您不想被打扰清净,三小姐才没再坚持,只是让奴婢给您带来了这个。”
春梅手里捧着一对护膝,针脚细密,看着就是下了苦心。
“是个好孩子。”老太太抚过布面上万字花纹“可惜了。”
话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春梅也没有出声,佛像前青烟袅袅,片刻后,木鱼声再次响起。
六月二日,李府正门大开,道贺客人一波接着一波,连三夫人娘家也派人来送来一份贺礼。白姨太太娘家兄弟带了一大家子上门,进门就朝李三老爷叫妹夫,李庆云脸色一僵,却也不好这大喜日子拉下脸,只让管家李东把白姨太太这些亲戚带到后边好生安置。
“带到后边”四个字,几乎是从李三老爷牙缝里挤出来。
李东知机,自然不会把人往有身份宾客那里带,直接给他们那排进了后堂,送上瓜果茶水,吩咐小厮和丫头看着“记着,这都是白姨太太娘家亲戚,茶水点心都紧着点,好生招待。”说到这里,声音压低“别让去前院。”
“哎!”
李谨言到算不上迟,也称不上早,当大帅府车停到李府门前,看到脸带笑容李谨言从车上走下来后,李三老爷长长舒了一口气。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
“三叔,我给妹妹道喜了。”
随同前来副官送上贺礼,李庆云亲自把李谨言让进府内,前来道贺宾客看到李谨言,不少都围了上来,之前碍于面子情,如今脸上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李锦画端坐房里,三夫人只早前过来看了一眼,吩咐几句,给她两只镶翡翠镯子添妆,转身就去招待女客,只有白姨太太一直陪她身边,随着吉时临近,握着她手直掉眼泪。
突然,李锦画丫头气喘吁吁跑来,扶着门框,脸带喜色说道:“小姐,三少爷来了!”
李锦画倏地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真?”
“真,就前院和老爷说话呢。”
攥紧帕子手松开,李锦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堂哥来了,就算她是姨太太生,过了今天,婆家人也要高看她一两分了。
李谨铭身体依旧不好,李谨言对这个堂哥唯一印象,就是之前李老太爷葬礼上,他对自己说那番话。
听说三夫人正给李谨铭定亲,李谨言见到他,唯一能出口也只有恭喜二字。
迎亲队伍很到了,李谨言仔细打量了一下郎,二十四五年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眼神清亮。下马之后,对着李庆云行礼叫人,一举一动,该有礼数不差分毫。
“李三少,久仰。”
“不敢。”
或许是碍于年龄,也或许是其他原因,郎官对李谨言称呼不是堂哥,而是三少。
李谨言脸上笑,心里却明白,这人心思恐怕不简单,不过能把皮毛生意做得这么大,也不会是多简单人物。
“锦画是我堂妹,年纪还小,”李谨言笑着说道:“你若是敢欺负她,我这个做堂哥说不准就要给堂妹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