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远乃是大虞开国功勋家的后代，可偏偏他家香火不旺，传至今日只剩了远一支。这远虽是胡人，确不喜骑，自小便喜儒学，和也孤正直，本来袭着家里的爵位，因为不会说话得罪了赫连焘，不住的降级，到最后挪了他去当太史令，偏偏他也不介意，直说皇上恤，终于让他能发挥自己所长了。

大虞前边六任皇上都是在四十多岁上就驾崩了，其中太祖和武帝是因为患怪病而亡，病故前几年都是喜怒无常，容易猜忌，事不得章法。路昭看了一张延之，中神情默然：“延之兄，我们都得留心些！”

，我大虞自太祖来，文治武功，莫不四海敬服，理应书之帛简，镌于金石，昭之当代，示之后人。然人无完人，虽圣人不免有过，臣等不敢妄自非议。”

听到父亲了自己的名，赫连晟赶上前领旨，然而却又推荐了一个人选：“父皇，儿臣最近事务繁多，恐无太多时间参与到修史中来，儿臣觉得徵慕昭仪学识非凡，目光独到，不妨命她和儿臣一起监理此事，父皇觉得如何？”

赫连焘见远没有二话便领旨，也是连连，又命中书侍郎崔英领秘书事，协同远同修《虞史》。崔英心里为难，自己接替李明担任中书侍郎一年了，事情多得超过他的想象，最主要的是这个修史真不是一件好事儿，辛苦倒也不提，那可是随时有命危险的！他望了望满脸兴奋的太史令远，心里暗自摇，这老一生耿直，就没有怕过谁，赫连焘倒也卖他面，让他一直呆在朝堂上，没有动过他半毫。

可现在这不是小事，修《虞史》，前边六位皇帝的事情要一一记载成册，不免有一些不好听的词句。大虞的江山是上打来的，胡人生暴，太祖皇帝那时候屠城无数，这些记载下来简直是不堪目！想到这里，崔英拿定了主意，走上前去对赫连焘请奏：“臣以为，修国史兹事大，皇上最好还指定一位皇室中人协助为佳，这样方便通达圣意，我们也可以知如何修史更合皇上心意。”

张延之四环视，将路昭扯到一旁，低声说：“皇上已经年过四十了！”

赫连焘一怔，想到了那张芙蓉粉面，这倒是个合适的人选。胡人生开放，大虞并不讲究太多男女大防，也不乏太后临朝称制的例，让一个通书史的后妃参与史书修撰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只他却是不想赞成。

张延之看了看路昭，就见他眉锁，似乎在思考着一个严重的问题。张延之心里一亮，不由说了三个字：“慕昭仪？”

此言一，大殿里一片宁静，慕昭仪竟然也来参与修撰虞史，这让一文臣心里各有想法，但是谁也不开说话，只有太史令远报了一串名单，要求将这些人调文华阁来一起修史，赫连睿都没听是些什么人，便同意了。

园里起风了，路昭的乌纱帽上两纱翅不住的在上下跃，而他的神有些发沉：“正是。若说皇上慕昭仪，断断乎不会让她面来主修虞史；若是说不，却也不会顾忌着她和臣们见面。皇上的心，却是越来越难以猜测了。”

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从文臣行列里走了来，他满白发，可神矍铄，激动的在不住颤抖：“老臣等皇上开已经多年了，谢皇上重，老臣必将尽心竭力，秉笔直书，刀笔为锋，不会遗漏半分！”

就听赫连焘大笑：“史者，人之也，心一致谓之实，故有史实一说。秉笔直书，乃史官之德也，大虞国史尽可从实而录，众位卿不必多虑！太史令远听旨，朕命你综理史实，著成《虞史》，以昭天下！”

看着太正切的看着自己，赫连焘想了想：“既然太举荐，那便让慕昭仪也来监理此事，若有要事商议，或是不能取决的用词，派人去徵禀告便是了，她无须去文华阁同各位卿一起撰书。”

望了望那谨小慎微的崔英，赫连焘心里直叹气，这些汉臣事情就是这样婆婆妈妈，思前顾后的，不就是修国史吗，撰修著述，正是他们擅长的东西，为何又推三阻四起来？他看了看立在旁的太：“那就着令太也来协理此事罢。”

崔英的话说了在场文臣的心声，历代史官著述，很少能有善终者，即便是太史令司迁，也受刑，连男的权利都被剥夺，谁又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去著那国史呢？

修国史之事一定，也没有什么好要说的了，君臣们各自散去，文心殿霎时便空的一片。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去，住得近的相互招呼着一回府。张延之整了整衣裳便往清心斋那边走了过去，却听到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一看是路昭追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此举甚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