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医一进来便转了风向,将原来的供词全给推翻了,这让太子妃和魏良娣都吃了一惊,魏良娣更是恼怒万分,她便是因为何太医的话才会对慕媛产生怀疑的,现在慕媛的亲姑姑找上门来了,证人却又临阵倒戈了,气得她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不由得也跟着摇晃了一下,险险要跌倒地上去,幸亏蓝瑛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何太医,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魏良娣站直了身子,指着何太医,手指头都不住在发着抖。何太医哪里敢看她,只是做出一副苦瓜脸的模样来瞧着慕昭仪,连声求饶:“昭仪娘娘,下官真是受了胁迫才会如此。”
“哦?你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迫了你?又是如何的不得已?”慕昭仪端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粉彩镶金边儿的茶盅,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清冷冷的凤目眯成了一线看着跪在那里的何太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何太医哪里还敢隐瞒,马上竹筒里倒豆子,一五一十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一边还颤着声音道:“大司马家的小姐,我如何能得罪得起,她随意编个什么罪名,说我照顾不周,我便是跳到黄河里也说不清了。”
“现在你倒是能说清了?”慕昭仪冷冷一笑:“将他押起来,我还要好好的审问他!”转头看向太子妃和魏良娣,慕昭仪的声音非常清脆,如玉器摔到地面碎裂的脆响一般:“太子妃和魏良娣可听清楚了?”
太子妃和魏良娣只能苦着脸儿赔不是,赶紧叫人将慕媛扶回去上药,赫连睿恨恨的看了跪在那里的何太医一眼,究竟心里挂念着慕媛,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太子妃,良娣,既然珲绵福根本就没什么事,那便派人将她请出来罢,还有,她院子里边的宫女都一并带出来,一个都不能少。”慕昭仪的嘴角拉出了平平的一条线,牙齿只微微露出几颗在外边,微微的闪着东珠般粉润的光泽,可是她那个“请”字咬得极重,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边有宫女内侍应着,那边门口却跑进来一个小内侍来:“太后娘娘驾到。”
因为赫连焘的生母在他被封为太子时便已赐死,而皇太后也已经在几年前病故,所以这大虞后宫现在只有一个太后娘娘,那就是赫连焘的乳母保太后。虽说保太后只是乳母出身,可毕竟封了太后,分位颇高,一屋子的人听说她来了,全部走到外边去迎了她进来。
“只听说今日东宫热闹,哀家在长宁宫一个人呆久了也觉得乏味,特地来东宫看看热闹。”保太后被迎着在方才慕昭仪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珠围翠绕的几位宫中贵人,圆盘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快给哀家说说看,究竟是什么热闹?”
慕昭仪在左首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朝太子妃瞥了一眼:“可真是热闹呢,没想到竟然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太子妃,还是请你来说说清楚罢。”
太子妃无奈,只能又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心里只是在埋怨魏良娣,素日里头她度讥讽着自己愚笨,为何聪明如她,也被人给糊弄过去了?害得自己在这边解说了一下午,这些戏文台词都快背熟了。
保太后听着太子妃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不住的点着头道:“原来竟是这样,这位大司马家的小姐看起来倒是颇有心机,只是可怜了慕春衣这孩子。”抬头看了看慕昭仪,保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神色:“芳晴姑姑,你回常宁宫去取了我那串金丝木佛珠手钏来,权当我给慕春衣压惊的赏赐。”
“太后娘娘,这礼物太贵重了,慕春衣如何能受得起?”慕昭仪赶紧站了起来推辞:“谁不知道这手钏儿乃是太后娘娘心爱之物,乃是请普济寺的主持大师开过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