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你过来。”保太后没有睁开睛，但她从那轻轻的脚步声就能听李嫣已经走了内室，正站在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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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太后见着李嫣发急，一张脸笑开了似的，指着李嫣：“你瞧这实诚孩…芳晴，快去将她拉起来，为着这事还要跪下来，可不亏了自己！”她向李嫣招了招手：“嫣儿，来这里，哀家和你说几句话儿。”

保太后了：“这话可不假！”望了望那幅尚在摇晃的门帘，她沉着：“梁公公，你方才听得的那消息可是真的？不会是言罢？”

李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摇得跟拨狼鼓似的，一双圈红红的，可怜儿的看着保太后：“太后娘娘，嫣儿不去东，嫣儿要留在长宁照料您一辈。”

“嫣儿，你有没有听说东的蓝心准备辞行回乡？”保太后的声音很轻很柔和，这个问题问得异常平缓，可听在李嫣耳朵里，似乎有了一不同的意味，她的心迅速的动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李嫣低声忸怩：“我不去，我要服侍太后娘娘一辈。”

李嫣从内室来的时候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屋外边的日光已经没有照到大殿上来了，雕门窗都闭着，一丝风儿都没有透来，整个大殿有一很奇妙的气氛。这个时候还没有上灯，黄昏的余晖只是在窗外边闪现，大殿里有着一晦涩不明的微光。保太后正端坐在她最喜的靠椅上，背后了个大大的丝绵绸枕，芳晴姑姑正在用手轻轻给她着肩膀，太后娘娘发髻上垂下的苏不时的在空中飘着，好像在着一支说不名字的舞蹈，那金玉相撞的声音极其细微，却又分外的清楚。

没有涂画的痕迹，显见得书的主人很珍惜它们，保存得非常好。她想到了方才梁公公向她回禀的，何太医夸奖李嫣用茭白得糕对她的极好，不由得也眉舒展开来：“嫣儿，你好好学着，何太医都夸奖了你，说不定你在这方面真有慧，还能学名堂来。”

梁公公弯了弯腰，迟疑着说：“这个…该不会有假罢？李嫣也该知的，似乎她还带了何太医去过东那边了。”

听着保太后这般推心置腹的话，李嫣的脸红艳艳的一片，羞得抬不起来，只是低不语，保太后见了微微一笑：“嫣儿，你就别再推脱了，明日我便去东和太妃说，让她去向内府所要人，将你调去东。”

“那便是了。”保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芳晴姑姑停下来，她坐直了，将背后那个绸靠枕给挪了个位置，睛斜瞟着李嫣：“嫣儿，若是哀家将你送去东服侍皇孙殿下，你可愿意？”

“回太后娘娘话，嫣儿今日下午领了何太医去东给蓝心瞧病了，何太医说蓝心弱，该好好将养半年方能有所好转，后来蓝心便说她要提早返乡，也不知和太妃说了没有。”李嫣觑着保太后的神，小心斟酌着回答，心里暗自揣测保太后为何要打听这个消息。

李嫣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保太后叫芳晴姑姑将她到边坐了下来，低瞅了瞅她，又伸手来摸了摸她的发：“嫣儿，哀家自然也舍不得将你送走，可哀家却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我们大虞后可没那么多规矩，只要是合了皇上的缘儿，自然便能到中式、椒房，甚至是贵人的分位。现在东挪了一个女的分位来，这是个极好接近太的机会，哀家将你送过去，你也能在太心里多留些印象，再过几年，你刚好是一般的年纪，心思缜密人又机灵，不愁太看不上你！”

李嫣垂着手走过去，看着保太后那张写满沧桑的脸孔，屋上的明当瓦透了一丝丝光线在她的嘴边漏下了一撇金黄，就像猫嘴边的胡须，竖在两旁，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候在一旁的梁公公也是满面堆笑：“可不是呢，看着李嫣姑娘风夜长似的，来长宁才半年，就了快一个了！谁见着都会说有十来岁了，可不像个还没满九岁的小丫！说实在话，那些十多岁的，谁又及得上她心思缜密？”

“嗯，那我问问她便知了。”保太后对梁公公微微颌首：“你且先去安排下晚膳，这里有芳晴和李嫣陪着我说说话便是了。”

屋里的光线更暗了，明当瓦上已经漏不半丝光影来，屋里几个人的面目都看得不是太清楚，只能看见芳晴姑姑垂手立在保太后一侧，李嫣坐在

李嫣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是”，然后接过那两本书，转放去自己房间里。保太后见着那纤细的消失在门帘后边，轻轻的叹了一气：“嫣儿飞快就得九岁光景了，这时间可过得真快，一眨儿似的，瞧着她又长了一大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