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能近得了那皇孙殿下的身子,向他呈递了状纸,恐怕你媳妇还有救呐。”
听了旁人煽动,鲁老太也升起了希望,赶紧寻了旁边一个秀才,将那事情经过写了张简单的状子,怀里揣着便朝孔府奔了去。一路上来得还顺当,可快到孔府那破屋子前边时,却被大虞的军士给拦住了:“兀那婆子,皇孙殿下正在孔府问学,休得靠近!”
鲁老太见着明晃晃的刀枪,心里也胆怯,但她究竟是在外边摆过摊的,嘴巴子会说话,又因着一心想将媳妇救出来,所以也不顾害怕,只是堆着笑道:“这位军爷,老婆子听闻大虞皇孙殿下天人化身,一心想求他为老妇伸冤,我们县令实在糊涂,错断冤案,我儿子身死大牢,儿媳现在命悬一线,老妇别无他途,只能冒死来求见大虞皇孙殿下。若是几位军爷拦阻,老婆子愿死在此处,但只求军爷将这状纸呈给皇孙殿下。”
那几位大虞的军士见着鲁老太说得凄苦,又真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张雪白的状纸,还听着她字字句句皆在赞扬皇孙殿下的聪明睿智,不由得心动了几分,一个军士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你去罢,只是注意不要冲撞了皇孙殿下。”
鲁老太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朝几位大虞军士行了个大礼:“老婆子谢过几位的大恩大德!”擦干了眼泪,飞快的往那学堂跑了过去,没想到跑到面前,已经看见那扇大门了,只要再走两步就能走到屋子里边去,这时一个县丞带着几个衙役走了过来,一见鲁老太,这可是识得的,又见她手里拿着雪白的纸张,分明是想来告状的,朝衙役吩咐一句,要她们将她叉了出去。没想鲁老太索性撒泼打滚起来,高声大叫,竟然还真把里边的赫连睿惊动了,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见着几个衙役拖着一位老妪,赫连睿心里老大不喜,赶紧喝令住手,那几个衙役见赫连睿出声,哪里还敢说多话?赶紧将鲁老太放开。鲁老太见一位穿了件大氅的年轻人才喊了一句,那些衙役便赶紧松手,心里想着这该就是那大虞皇孙殿下了,干脆也不站起来,只是手脚并用的向前爬行几步,朝着赫连睿直磕头:“皇孙殿下,老婆子有冤案!”
慕媛跟在赫连睿身边,看着鲁老太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衣裳已经在刚才的拽拉中被撕下来一只袖子,露出里边老旧的深褐色中衣,脚上的鞋子已经掉了一只,裤腿上边全是泥土灰尘,她的手抠着地,上边渗出了血迹,长长的一条流了下来,在她身后扒出了一条带着血色的印迹。慕媛心里忽然很沉重,她想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家里遭了冤案以后,自己也是这种忽忽欲狂的神情,只恨不得能找到一个可以为自己出头的人,将一切都扭转过来。
“殿下,我们不如问问这位阿婆有什么冤情?”慕媛碰了碰赫连睿的手,低声说道。
赫连睿本来便很是同情鲁老太,听慕媛开口,更是立即点头赞同了:“这位老人家,你有什么冤情,且慢慢说来听听。”
鲁老太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一边抹着泪,一边呜呜咽咽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皇孙殿下,我本来有状纸的,只是刚才和他们厮打,全被撕碎了,但老婆子所说,句句属实,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打听便可见分晓。”
赫连睿和慕媛看了过去,方才鲁老太和军士们打斗的地方有一些撕碎的纸片,有一些被风吹着上下飞舞着,就如清明扫墓烧的白色纸钱一般,不免心里凄凉。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那杨百万给毁了,着实可恶。赫连睿回过头去望向邹山县令道:“这位老人家说的可属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