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慕媛面前,地上马上便有了一块湿湿的印记:“娘娘,皇上…龙驭宾天了!”
“什么?”慕媛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那内侍前边,一手提住了他的衣领,手都在不住的颤抖:“你说什么?”
那内侍抬起一张老脸,他是秦书,中常侍大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说这种话的,这话可不是能胡说的。慕媛的手无力的松开,整个人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春杏的怀里,晕死了过去。
行军了五日,大军过了东鲁国,赫连睿便突然得了怪病,整个人上呕下泻,随军的太医看过,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病症,赫连睿下旨让贺兰静云领军继续前进,封锁了他得病的消息,张延之和路昭带领一队人马护送他回京。可是这病来势汹汹,离京城还有半日脚程,赫连睿竟在路上驾崩了。
张延之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赶紧命人快马回宫报信,自己和路昭护送着赫连睿的遗体继续前行。方才送信的人到了朝堂,群臣震惊,秦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赶紧跑来向慕媛报信。
春杏和蓝灵抱着慕媛,手足无措,秦书在旁边见了也是焦急,朝堂上边乱成了一团,皇后娘娘可不能再有问题,他嘶哑着声音道:“快些掐娘娘的人中,娘娘现在可得要清醒着才是,外边正乱着呢。”
春杏赶紧伸出手来,用劲掐住慕媛的人中,慕媛总算是悠悠醒转了过来,睁开眼睛望到周围的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咬了咬牙齿,她伸出手抓住春杏道:“扶我去朝堂,我要去接皇上回来!”
朝堂上现在已经不再混乱了,只是群臣们正在大声嚎哭,赫连睿继位有八年了,相对于他的祖父赫连焘来说,他真是一个仁心宅厚的好皇上,体恤大臣仁政爱民,对于群臣和百姓来说,他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皇上。
“皇后娘娘驾到!”内侍尖细的喊声传到了大臣们的耳朵里边,大家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了过去,就见慕媛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宫装,由两个宫女的搀扶从里边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有哀戚之色,望着朝堂里的群臣,一字一句说道:“本宫要去接皇上回京,有愿意去的爱卿便陪本宫去罢!”
她的话坚定而简单,群臣们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拿朝笏齐声应道:“臣愿前往。”
白色的帐幔拉了起来,京城的郊外延绵数里都是一片白色,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慕媛坐在凤辇上,慢慢的出了城的东门,她一言不发坐在凤辇上,眼睛漠然的看着前方。上次她坐凤辇的时候是在几年前,她乘着这豪奢的辇车去参加手铸金人盛典,那时候这凤辇用红纱遮盖,四角垂下的纯金铃铛奏着明快的音乐。而现在呢,四周素白的垂幕让她几乎要发狂,一颗心早已碎成了无数碎片。
那个拉着她的手,拢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喊“媛儿”的人,真的就不会再回来了?他的眼睛不会再睁开,不会再对她温和的笑,不会再与她轻声细语?慕媛用手抵住自己的心口,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慢慢的从眼角流了下来,爬过脸颊,滴入她的嘴里,有一种咸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