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您的老家是？”

“可不是吗。那孩还说过，除了东京，其他地方都不是人住的。让她回老家吧，还没坐呢就走了。唉，她就是这么喜东京。”

刚说完吉敷就怪自己多嘴，但细想一下，两老应该不会不知这件事。

说完吉敷便转过，离开鲸冈里，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的公寓。

“这些都是里小的遗。”

鲸冈里的父亲问。

他翻开目录，目光随着铅字由上往下移动，但上面没有因幡沼耕作的名字。为了慎重起见，他又看了一遍封面，仍旧没有写因幡沼的大名。

于是乎，三个人就在棺材前叙起家常来。聊了一段时间，吉敷见夜已了，便起准备告辞。

吉敷打算转走向玄关，这时他看到了那几本放在衣橱上的书。作者自然是因幡沼耕作，而且是照发表时间从右往左排列的。他数了一数大概有十几本，放在最左边的小说月刊G引起了吉敷的注意。

老人说。

“可不是吗。那孩就喜瞎想。小的时候还能让她闭嘴，但长大了说的这些话都是为我们考虑，我们琢磨她是个孝顺女儿，所以也拿她没辙。”

“这您要拿去看吗？”

“唉，遗什么的，对我们来说…”

年迈的父亲苦笑着说。

吉敷。

“等到一家四人的时候，那这房就有些小咯。”

“俺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俺老伴可是伤心得要死呐。唉，我真是担心她的不得住。”

“她好像快生孩了…”

话的下半句被老人吞了去。

“哎…不是，这咋说呢。里那丫说过，这附近树多，所以想在这里买一件独门独的房给我们住，还说这对我们的健康好，一定会长寿的。唉，这丫说的竟是些梦话呢。”

标题是“Essay，平均主义的产一夫一妻制”作者为因幡沼耕作。

现在书店的货架上应该还能看见这本杂志，因为这是一本新刊。如果因幡沼耕作在上面有什么文章发表的话，那应该是他的遗作、绝笔吧。想到这些，吉敷便来了兴趣。

“唉，要我咋说呢。那孩很不喜老家，还叫我们也搬到东京来住。”

“”

“是吗？”

“哎，不用了。”

“山。”

“哦，山…”

记住页数后，吉敷翻开那一页。

吉敷急忙把杂志放回书架。

“这本书店里有，我去买来读就是了。请不用费心，给您添麻烦了。”

他再一次翻开目录，比上一次更加仔细地去阅读里面的内容。在小说刊载分的大标题里的确没有他的名字。于是吉敷便将目标重新锁定为那些大标题与大标题之间的小标题，终于被他找到了。那是一个刊登医学记事、温泉游记、随笔之类的栏目，看来因幡沼耕作在这本杂志上没有发表小说，而是写了一篇随笔刊登。因幡沼耕作此生最后发表的作品是一篇随笔。

“里小非常憧憬来东京吗？”

这时老妇人端着一个盘走了来，盘上放着泡好的日本茶。她把盘毕恭毕敬地放在两人面前，并弯腰对吉敷说：“请用。”

“哪里哪里，说来让您见笑，老家那房可小着呢。就算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像东京这地价，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呀。”

吉敷说。

“您把老家的房卖了，不就能在这儿买房了吗？所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您能来给小女上香，真是太谢您了。”

那本是平成三年的新年号，封面的题字是金的字，装帧看上去豪华气派。

老夫妇向吉敷低致谢。

吉敷问。

“搬到东京来？呵呵。”

父亲不愧是父亲，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此悲伤的时刻，他老人家的嘴边还不时浮现笑意。

怪了，既然里面没有因幡沼耕作的文章，为什么会和小说放在一起呢？

吉敷不禁轻笑了几声。鲸冈里让父母都搬到东京来，因该是打算和两老一起住在这间公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