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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6)

“…多少次歌唱,你唱了希望。多少次散场,你忘记了忧伤。你知现在已经散场,在黑漆漆的晚上。现在已经散场,在陌生的地方。歌,人人都喜唱。唱,好的光。散,就将散场。歌,就在你旁…忘了吧,让我们尽情地唱。忘了吧,是否散场。忘了吧,过去的悲伤…记住,明天还会有明天的光…”他走到包后边的槽地里,整整坐了一夜。那是块老草地。现在割茬草,早了。但也不是就不能割。拉割晒机都拉到地了。那长长的铁连杆,斜支在草坡上。

他想他可以走了…

‘用p样的话,是不是让我们自己先谈。你相信我们能解决好自己的事吗?

‘你别听他们的。那些都是瞎掰的!“她尖叫了起来c脸灰白c嘴上一也没有,”我没过对不起你的事。小刘和老崔…都是他们来找我。我从来没有去找过他们。一次也没有…我跟他们在一起只是听他们聊天。我一个人在福海。我没别的熟人…“

桂耀。他不太喜也不大能适应桂耀那副颐指气使的神态。有时也听不大懂他满嘴蹦的那些新名词。

关上了房门。时间消失了。她不知过了多久。他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刚想开。她叫:“别说了…你别说…”

‘你为你舅爹作了太大的牺牲,没有必要再为我作恁大的牺牲。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要求你作这样的牺牲。“

“桂荣,我没责备你…”“你在责备我。你在…”她哭了。许多天来,她一直不敢大房。她不愿看分场里恁些疑询、调谑、好奇、挑逗的目光。不它们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她都不愿看。她说不清_切的一切都说不清…“不你去哪,我都愿意跟你去…”她噎地下着保证。

“桂荣,我到福海去过。我找了那位小崔…”

“桂荣,我的今后,会很难很难。我还要走很长一段路。颠簸。晃…我相信我这条船将来总能靠岸,不会一辈都这么颠簸。就算要颠簸一辈,我也会找到我该驶去的那个方向的。但我不能带着你颠簸。我不能让你受那颠簸、动…”‘你就再不娶老婆了?“她不服地问

“我什么也不要…”桂荣跺着脚说

他怔住了c怎么回答你呢?桂荣。你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单纯。是的,我会娶老婆的。但我需要的是一个像我一样的“手”她的手上被木桨磨起的茧应该跟我的一样厚。她嘴上也应该跟我一样卷起被太和海风烤焦的。她也必须能光着让成涩的海泡三天三夜,让咸涩的海风三天三夜,再让那咸涩的太晒三天三夜…她必须能受得了没人理睬的寂寞,没有指望的摸索;饿了,能吞得下那活的金枪鱼,渴了,能迎着那狂暴的雨解渴…我怎么能让你,让那样善良、那样单纯而又那样小的你,去我这样人的“老婆”呢?还是回到你自己那一代人里去吧…我还要去为我们这一代人已逝去的那十四五年付那必须付的代价…因此,当桂荣哭着再次扑到他怀里来时,他咬住了牙,用手死死地把住了她,只是到她也渐渐镇静下来以后,才慢慢地把手从她肩落下来…

第二天,他想去跟大伙儿一起割草最后一趟。可惜太早了。否则,那地里黑绿的草中间便会开满一层鲜紫鲜紫的小。有拉割晒机割草,是所有的活里,叫谢平最难忘的:人们在草地里,成散兵线,互相间隔一两米,站成一个很大的封闭起来的椭圆。每人手里都得拿件工,或者羊角耙,或者三齿钉耙,或者长把扇镰。有的脆只拿或工把。只待割晒机被拉着从自己跟前过,那一米六七宽的割剪,剪下一片清香的草,就赶把倒在自己那一两米地段里的草挑拢到一堆。得赶。因为第二辆、第三辆…割晒机跟着喀嚓喀嚓剪过来了…往年,这活,是最闹不过的了。以畜牧为主的骆驼圈,一年四季,活都分散在四角。惟有这割草,男女老小能聚到一块地里来。天还不太

“谢平的话里已是绵里藏针。桂耀显然没料及谢平会拒绝由他来先跟他谈话的。但聪明的他已然品了谢平话里的不满,便端起茶杯,打着哈哈说:”那当然,那当然。不过,如果你们需要,我还是很愿意向你们提供必要的咨询。随时都准备向你们…“

谢平心酸了。“桂荣,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不自己咋样,也一定跟你好到底。我已经了各方面的努力,要把你接到自己边去。但我到福海去后,我跟小刘、老崔他们谈过之后,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回福海。你应该到他们中间去。你应该回到你的同代人中间去,我能给你的,他们也能给你。但他们能给你的,我一时…也许很长很长时间之内,都不可能给你。”

“我们一起…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生活?为什么要说到‘牺牲’?”

“谢谢。”谢平的客气,反而叫他不无尴尬,在门犹豫了一会儿,瞟了一他的桂荣,只好走了。

“当然谈你和桂荣的事。”桂耀很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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