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泪，转过挽住我手臂，张了张裂的嘴，她声音很虚，我将脸凑过去一才能勉听到她在说什么。

“去看看陈局。”

情是包裹着糖的苦药，若你对，它永远不会化，若你错，它眨便苦得你难以下咽。

我看着天板，想要努力回忆罗瑾桥的模样，可我发现距离上一次见面才过去多久，我竟然记不起来他的脸。

秦霁蹲在地上，从曲笙开始讲述，到她彻底说完，他像是行走在一片尖锐的刀锋上，每一个字走一步，到最后痛得麻木。

一直静默不语的韩竖缓慢推开那扇门，他走病房，我听到陈靖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但他意兴阑珊，一声不吭。

曲笙听我说完后微微愣了愣，然后满是歉意说“对不起，我无意挖你伤疤。”

她目光里没有任何人。

她所有的挣扎都在我这句话后停下，她忽然趴在我肩，闷闷的痛哭来。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早没关系了。懦弱的女人对错的情耿耿于怀，洒脱的女人会想，自己经历过的男人只是在为你一个调盘，在你遇到对的伴侣时，让你可以有个比较，从而择最正确的那个。”

陈靖和韩竖在会客厅，并没有在外面病房内，空的床被褥铺得很整齐，床摆放的杯，已经冷却，曲笙背靠住门，她闭着悲戚的哭声音，她始终捂着自己的嘴，不愿被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听到，我跑到床拿起一块巾为她拭泪，她的脸始终在躲，我握住她手说“都是女人，我也为了男人哭过，没什么不好意思。”

曲笙长长的呼一气，她像是在讲一个忧伤故事，着泪说完，再笑着一个终结。

她说完后蹭了蹭自己脸上的泪，扬起那张苍白削瘦的小脸看着我说“你也为男人哭过，是陈局吗。”

我不知曲笙压抑了多久，她的泪灼，全滴洒在我上，浸透过衣服黏贴在肤，我动了动，发现她将我抱得死死的，这大约是她极度缺少安全的缘故，她从上秦霁那一天开始，便不知什么是快乐。

这条走廊冗长，灯光惨白，半开的窗来回摇晃着，发吱扭的声响，有风，将曲笙的碎发拂起，遮盖住了她无血的脸庞。

曲笙噎着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真心笑过，你喜照镜吗，沈筝我见你第一就觉得你长得漂亮，就算哭过也好看，就是男人说的梨带雨。可我不敢照，我害怕看到自己最难看的样，我会嘲笑自己自不量力，秦霁边的女人都漂亮成什么样，他怎么可能愿意看我一。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可孩产后我终于明白，如果一个男人不你，你是仙女都无济于事，如果他你，你就算觉得自己丑，他也把你视若珍宝。这世上得到幸福的未必都是公主，丑小鸭一样会笑得很甜。”

他上的黑衬衣被韩竖撕扯得褶皱不堪，他指尖不知何时夹住了一香烟，烟雾袅袅升腾，他没有，也没有看，就任由它燃烧为灰烬。

我笑了笑说“不是他，是另外一个男人。那段时间我以泪洗面，满脑都是他甩掉我跟别人离开的绝情。女人对于自己过的第一个男人，很难立刻放下。有多少女人，这一辈都没有放下过。”

我没有立刻和她病房，而是越过她看了一秦霁，他陷无边的痛苦内神颓败，曲笙没有给我机会靠近他，而是扯着我用了她全力气将我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