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的铁钉和一些木屑,伤口消毒缝合后包裹了许多层厚重纱布,便推至贵宾病房进行输液和观察,手术总体没有危险,也非常成功,只是大夫让祝臣舟安心休养,他显然做不到,因为手术麻醉过后他便清醒过来,立刻吩咐庞秘书将文件递给他,庞秘书根本无法劝谏,只好顺从他的意思。
我站在旁边看着祝臣舟一只手输液另外一只手翻阅文件,我觉得非常有趣,一个男人同时占据了伪善冷漠自私阴毒,以及绅士勤勉温和睿智,他玩弄女人感情,把风月看作消遣,认为它无比廉价和愚蠢,可又愿意为了自己对女人的兴趣而付出半条性命的代价,我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这个男人,他不只是拥有两副面孔,他拥有无数面姿态。
他下楼去买粥,麻烦我在病房内照顾祝臣舟,我将窗台上遮挡的白纱全部掀开,让外面阳光完全透射进来,祝臣舟昏迷一夜后眼睛适应不了这样强光,他有手掌盖在眼皮上方“现在什么时辰。”
我看了眼腕表“上午八点三十五。”
祝臣舟捏了捏眉心“你受伤了吗。”
我手摸住脚踝那一块撕扯掉的皮肉,这还是在祝臣舟和濮茂都没有追进胡同里我自己四处逃窜被割伤的疤痕,我没有告诉他,我只说“你将我保护得非常好。”
祝臣舟翻阅文件的手一顿,他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看我,唇角带着几分恶趣味“难得你这样有良心,我还以为你会怪我为什么要救你,应该袖手旁观看你死去赎罪。”
我走到床头从热水壶里斟了些水倒在碗内冲泡了一杯麦片,我递到祝臣舟面前,他闻了一下气味便蹙起眉头“我不喜欢麦片。”
我说“美索会议室,祝总不是还要免费续杯吗。”
祝臣舟笑着说“什么情境有什么需求,就好像到了夜晚,男人和女人理所应当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白天不代表不能做,可失去了水乳交融的味道。”
我将麦片放在桌上“那你喝什么?”
祝臣舟扫了一眼那些大袋小袋的补品“藕粉吧,我对于奶制品没什么胃口。”
我又冲泡了一碗粘稠适中的藕粉,用勺子舀得凉了一点后,递到他手中,他一边非常儒雅的喝着,一边目不转睛注视文件上的条款,我在他旁边说“想要算计你可真是难上加难,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附属条约你都看得这么认真。”
祝臣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在这一时刻无比清晰的认知到,幸而我没有选择直接从他的疏忽上下手,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祝臣舟几年都未必疏忽一次,等我抓到机会,美索早已经彻底沦为巨文旗下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