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了老了还装疯卖傻，实在可怜啊。”姜老太爷伸手来，唐重赶过去把他搀扶着坐在躺椅上。总这么躺着他也不舒服。

“父亲好好休息。”

“这幅对联就送给太爷爷，祝太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唐重笑着说。“我刚才说我先写字再唱歌——现在字写了，现在应该要唱歌了。今天是太爷爷的九十大寿，我就唱一首《生ri歌》应应景。”

众人面面相觑。

他稍微沉，就当着众人的面唱：“祝你生ri快乐，祝你生ri快乐，祝你生ri快乐——”

唐重走到姜老太爷面前，笑着说：“太爷爷，我扶你起来？”

“是啊。我不放心啊。”姜老太爷说。“我老了。可我还没那么老。我想看看，在我快要倒下来的时候，家里还有什么事情没理好，外面还有什么矛盾没有解决掉。我还剩下一气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够再帮一把扶一把——可是，看到的结果让我很失望啊。”

“爷爷，我们去等着，一会儿开寿宴我来接你——”

唐重肃然起敬，说：“太爷爷博闻记。正是陈宏谋的一幅联。”

姜老太爷看了唐重一，也眯着睛笑了起来，说：“你看来了？”

他现在说话的声音要利索多了，不用唐重搀扶，腰背也能够坐直。他老了，但是他还没有老到即将死去的地步。

他刚刚了他们一刀，转手就往那鲜血淋淋的伤上洒了一把盐。

孙晚辈的期望。又有几个人能够会的到他的一番苦心？

她悬了那么久的心思终于放下来了。

“好了好了。”还是姜老太爷声打了圆场给他们台阶下台。“都散了吧。唐重留下来陪我说话。”

唐重到了。

一起唱？

他们这才明白，不知不觉的又被这小给坑了一记。

对于这个批评，唐重没有多说什么。走的时候姜可人就对他说过，老太爷不喜铺张浪费。显然，自己的这幅联正中他的心思。有投机取巧的嫌疑。

“儿孙自有儿孙福。太爷爷想的太多了。”唐重劝。

唐重一边唱，还一边鼓掌打着节拍。唱几声后，他对着周围的人招手，笑着说：“大家一起唱。这首歌一起唱才闹喜庆。”

“我平时喜写字，对写的好的字就比较兴趣。在门下车，第一就被这幅对联给引了。站在哪儿想了好一阵才门。”唐重笑呵呵的说，很乐意看到老太爷左一掌右一掌的这些人的脸。

姜可人笑了。非常舒心骄傲的笑容。

“真好。真好。”外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说着说着眶又红了，说：“这小一定吃了好多苦——”

可是，不唱又不行——因为唐重说大家一起唱才闹喜庆。今天是老太爷的生ri，你不想闹啊？你不想喜庆啊？

“太爷爷这么，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唐重说。

你们不是在我面前装大爷吗？现在都成了孙吧？

“不要以为我多厉害，无非就是和你一样多看了几本书而已。”姜老太爷说。“惜粮和衣，不仅仅是为了节省，还告诉我们要从小事起，养成良好的习惯。他们那一群人啊，我看不惯。”

他们去后，屋里一下空空的，只剩下站着的唐重和躺着的姜老太爷。

“求名求利，但须求已莫求人——唐重，假如我请你回来，你一定是不会答应的吧？”姜老太爷神灼灼的看着唐重，声问。

他们恨不得把这小生撕活剥了啊。

“唱啊。”看到他们都吱吱唔唔的模样，唐重有些生气。“老人家过生ri，咱们这些晚辈的给他唱首生ri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就让你们觉得那么为难？”

“——”

这小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太爷爷，要不我也留下来陪你说话吧？我可喜听你讲故事了——”——

刚才他们还取笑唐重是个‘卖唱的’，现在他们要是跟着一起唱，那他们自己算是什么？

他这么是想再看一看，看一看家里的动静，看一看外面的动静。这个辛苦了一生的老人，直到现在还放不下心事儿。

“看来了。”唐重认真的。

“是啊。看到你写的那幅联，我一下就想开了。”姜老太爷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写的是清雍正士陈宏谋的对联吧？”

姜可卿对着唐重偷偷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搀扶着母亲走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