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相持片刻，薛向渐渐瞧不对来：要歇息乘凉，这会儿功夫，也该歇够了，凉快了，怎么儿还像生了似的，一准儿是在作我。小妮，看我想个法，叫你吃个苦。

柳眉行到近前，便见薛向蒙大睡，瓷盘空空如也。以为臭小将发糕转了家里，单等她来取盘，压儿就没自个儿送还的打算。立时怒气更甚，正要取过瓷盘，再不见这讨厌的家伙。忽见薛向侧有许多发糕碎末，再看枕边也是。立时知，发糕哪里是了房，而是了臭小的五脏庙。

先前，柳眉被薛向气得压儿发，哪记其它，就把盘落下，行到半路，方才记起。这可是他们几个知青仅有的几个盘之一，晚上盛菜可全靠它了，得立即取回。再说，她心里未尝没有再去看看薛向的想法。

…

“呵呵…”薛向笑两声，：“有事儿？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我就睡了，实在是困。”不知怎的，看见柳眉就想起柳莺儿，心发慌，希望早些打发走她。

“哼，不是困么，怎么有神吃发糕的。”思及此，柳眉又忖：“我折返不过数分钟时间，臭小吃光发糕的时间尚且不够，哪能又睡过去，定是在装睡！”

气走了大人儿，薛向困意猛消，顿生，伸手抄起一块年糕，咬下一，满齿生香，又松又，细细一嚼，竟还尝了芝麻和生。薛向吃相素来猛恶，又兼发糕味，便一赶一，往嘴里。没几分钟，竟将一大盘发糕清空，连小家伙和康桐也被望之脑后。薛向正拿着最后一块发糕在嘴里细细品味儿，忽地，听见脚步声，正和柳眉去时的声音一般无二。

这会儿，薛向憋闷至极，满嘴的发糕裹着唾越胀越大，又不敢吞咽，怕一动就让柳眉知他在假睡。再加上，先前吃得猛恶，不及喝，这会儿嗓渴得厉害。小妮堵在这儿，他真是吞不，吐不，醒不得，睡不着，难受得。

“睡睡睡，睡去吧！不是给你送发糕，谁稀得找你。”薛向如此明显的不耐烦之意，柳眉自然听得来。她将一盘发糕，往薛向搁置茶杯的立凳上一顿，转，扭着纤细的腰肢，摇着圆的儿径自去了。

柳眉这番似批似打趣的话，倒也不是胡诌。薛某人到靠山屯后，也是过着顿顿不离荤的日，满屯的已被他吃掉上百只，更是不计其数，好在都是真金白银的购买，倒也没人嚼。甚至有需要卖和换钱的社员，脆就不去供销社了，直接就奔薛向办公室了，东西一放，小孙一准结账。

柳眉窥破关键，心中好笑，便假装自言自语起来：“唉，这里真凉快，死了，歇歇脚。”语罢，端起薛向的茶杯，自己坐上了立凳，竟和薛向耗了起来。

薛向这般腐化堕落，确实有年纪大的社员和老成的党员偶尔会背地里说几句。不过，听到的人多会喝叱“老鬼就是贱骨，大队长一不偷，二不抢，人家自己掏钱买的，像蔡礼那样暗偷瞒占的才合你心意是不？今年较往年多分了三成麦，吃白面的时候，咋不噎死你。什么玩意儿，真正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骂娘！”可见众人对这个办实事、不折腾的大队长算是满意到骨里了。

薛向抚抚鼻，睁开来，但见柳眉一靠绿，量苗条，嘴角笑，左手端着一盘雪白的发糕，右手持了一碧绿的竹枝，正从自己鼻尖回收。

“大中午的，睡什么觉啊！难怪有人说你这大队长小资产阶级调严重，生活腐化，真是没冤枉你呢。”柳眉自那日发现薛向羞涩的一面后，对他的恐惧尽去，偶尔打趣、作几句，便觉是极大的乐。

“嘿嘿，薛向醒醒，醒醒！”

薛向闭目微思，翠竹幽窗下，清风送，岸芷飘香，饭后本就易困，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薛向暗叫声‘糟糕”猛地将手中剩余的大块发糕，一把嘴里，掉便捂住枕。薛向刚倒下，果是柳眉去而复返，她是来取盘的。

辆老东方红，噼哩叭啦，一天的功夫便碾压结束。接着，便是扬灰，晾晒，装袋，一冬的渴盼就了库。

“啥事儿？”薛向睡意正，打个哈欠，希望她快些说完，好续上方才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