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庆恩刚了门，会议室又喧腾开了。这五丰粮厂的领导多是军转，一个个本事不大，脾气惊人，丝毫不把施庆恩这个正印一把手当自己的领导。

施庆恩刚坐下，副厂长王明又接上了：“就是，我看施厂长一也没错，靠山屯的芝麻单也叫单？能和红光猪场的比？咱们当然要先顾大嘛，不就是毁约么，多大个事儿。难他们就不知顾全大局，受有工人殴打群众，立时就怒了，拉着施庆恩吵了好久。廖国友威严素著，王明被他瞪了一，浑一冷，哆嗦着地坐了回去。

非常严重，绝对不能就当作普通的老百姓的货换。说他们靠山屯是搞资产阶级复辟，我看一不冤枉…。”

“这事儿，就是他老施惹来。他娘的，这会儿，他还有理了。”

施庆恩话没说完，罗耀国蹭的站了起来，叱：“施厂长，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扣帽是没用的。虽说上面放松了对杂粮的制，可咱们事先，是和荆地区的红光猪场签订好了供粮协议的。红光猪场可不似靠山屯，能任某些人拿，全地区一大半，都指着那地儿供呢。见端午节就快到了，要是那边供不上，将责任推给咱们，我看才是大麻烦。”

“…。。”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月，施庆恩那日装x，豪言一番，摔门而。如今看来，竟是装成了傻x。

“看他这番戏怎么唱，老要属于老的那份。没，老和他老施没完，他这个端午别想消停。”

“就是，还说老们慌，我看是他慌了。要是完不成上级指定的任务，第一个倒霉的是他老施，又不是老。”

原来，薛向那日以猪换粮的豪举，竟被成功换回猪的乡民，四里八乡地传了开去。这下，可是炸了窝，有这好事儿，谁也不甘人后。自此，每天必有大量板车大军驶靠山屯。于是，一辆辆粮运，一扇扇猪运。这一换，竟换得上百万斤杂粮，将仓库堆得齐了。本来，单靠五六十成年野猪是换不了这么多粮，再说，千多崽猪，一时也不需要这么多粮。

“麻烦，麻烦，难都怪我不成？先前不是都说了嘛，通报给县革委，请县革委下一命令，让靠山屯大队将粮拉回来，不就完了。”施庆恩有些不耐烦了，奈何他控制不住厂委班。他这次和薛向为难，倒还真不是郭民家授意。一来，郭民家没这么浅，也瞧不上这低级手段；二来，郭民家下，也没功夫去关注薛向，地区空了一个副主任的位，郭民家正为这件事儿使力呢。此番风波全是施庆恩听闻靠山屯的薛某人似乎和郭主任不对付，而给郭民家拍的地远距离。

“要我说，这事儿办的是不地！我心疼的可不是那些被半截走的粮，心疼的是那几千斤猪。同志们啊，咱们县的制品本就缺，厂职工有多久没分到票了？不怕大伙儿笑话，我都快个把月没沾过荤腥了。那几千斤，要是咱们用收来的粮去换，那得解决多大的困难啊。”说话的是工宣组组长艾红军，一个矮胖，边说边添着，似乎看见一座山朝自己飞来。

气得施庆恩一拍桌，蹭的站了起来：“吵吵，吵吵个球！你们把心放肚里，靠山屯这次最多收了十多万斤粮，我可是打听过，他们是庙小妖风大，也不怕撑死，居然养了上千猪。上千猪胡吃海，这十万斤粮能撑几天？到时候，没了粮，不还得来求咱？你们呀，一风狼也经不起，值个甚？”施庆恩骂完，一脚踢开椅，连散会也不说，自个儿先走了，留下一屋错愕的面孔。

艾红军的话算是戳了蜂窝了，因为无关己利益，委会的大分班成员并不在乎谁对谁错。可一听有人动了自己的酪，本应该是自己的猪，飞了天，立时炸了窝，七嘴八地说起怪话来，总之，大意就是“厂长领导无方，全厂职工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