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不会是温泉镇的混混们，一是混混们不敢来，二是混混们没必要来，因为他们都知，从张宽这里不到一分钱。

门开了，却是个黑脸膛的中年人，中等材，不胖不瘦，一灰白，却显的极为平整。手里提着个绿布包，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宽。

中年人再次，从泥墩上起，腋下夹着的绿布包也提在手里，对杜奎：“你回家去看看，最近无事，过阵再来。”

“去挖宝。”

张宽没有多言语，跟在张长贵后面，借着月光，朝着田野走去。实际上他有一肚的话想问，却千万绪，不知该从哪里问起，只好沉默。

“你的家，你以前的家。”

张长贵愣了一下，然后苦涩地笑了“没关系，现在我们就认识了。”

杜奎闻言说好，睛盯着对方，满激。

“没有的事，都是我应该的。”

“你是谁？”

中年人没有多说，朝着杜奎来时的路走，步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倒，可以看，他的很虚。

其实张宽说谎了，他在看到中年人第一时就觉到对方是谁，有那么一丝悸动，可不知为什么，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啥，那是你的家。”

有时候，张宽就想自己如果是只蜘蛛或者虎该多好，那样就不会为吃饭的事情发愁，苍蝇蚊多的是。

两人到了野外，张长贵看了看方位，指着某地方：“就这，开挖。”

照村里人的说法，张长贵这辈都别想从里面来，没人告诉张宽自己的父亲犯了什么罪，但是有很多人都告诉他忘了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永远不可能从里面来。

“换到哪？”

“以后就住家里，别去了。”张长贵如此说，然后开始忙前忙后，烧锅，洗菜，面，等等。

“辛苦你了。”

见到中年人的一瞬间，张宽心里泛起奇异的觉，面前的人，似乎对自己非常熟悉。

如此有礼貌的敲门，只有一个可能，是警察。

以前的家，张宽模模糊糊心里有印象，自己的老家是在南张村，靠着黄土塬的那个小村。如果他没记错，家里似乎还有两亩薄田。

“安排好了。”

忽然，有人敲门，张宽瞬间惊觉，从炕上坐起，死死盯着门。

“安排好了？”

不一会，两碗红彤彤的油泼面就被端了来。

张宽推开了炕后面的窗，如果是警察，他就窗跑。

张长贵和张宽都蹲在椅上，连带咬地吃着带般壮的面，间或着再啃一蒜，每个人的鼻都渗着几滴汗珠。

张长贵，爷爷念了一辈的名字，那是张宽的父亲。

“我是张长贵。”中年人如是说，形有些颤抖。

“去啥？”

为什么自己偏偏要是个人，每天为了三餐发愁。手里这几千块，看似还多，真正起来用不了多久。到了山穷尽的时候，自己能什么？难又要去偷？

张宽躺在炕上睛瞪得老大，看着上面乌黑的棚，棚上面有四五个蜘蛛网，还有七八只虎，它们都静静地贴在棚上，等着有飞蛾苍蝇蚊之类的小家伙们上门。

也不会是房东，房东本不会来，再说房租已经预付了大半年的。

“回去啥？”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杜奎在的话，用言语督促着他，说不定真的去学挖机。可杜奎不在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想动，想一直躺死在这黑乎乎的炕上。

可他没想到，费了半天力，挖来的，居然是块石雕像？

不会是杜奎，他来从来不用敲门。

张宽的心情，说不上激动还是平静，只是在心里不停地说，今天是个不平常的日。

几个钱包，值不得警察追。

张宽跟着张长贵，在天黑前赶到了南张村的家，和记忆中的不一样，这个家明显是被翻新过的，原本的泥墙已经抹了一层白灰，灯泡也换上了节能灯，院里还多了一个自来。虽然看上去依然破旧，但和张宽现在租的那件间屋比起来，要好多了。

张长贵看了看屋里的环境，摆设，心里一阵钻心的疼，但他没有表现来，而是和煦地笑笑“这地方有些不好，你应该换个地方住。”

张宽看着他，不为所动，想了许久，忽然摇“不认识。”

吃完饭，张长贵拿起两把铁锨，递给张宽一把“跟我走。”

张宽就拿着铁锨上下翻动起来。在他的脑海里，猜想着等下可能挖一箱，里面都是钱，或者是一箱黄金，一箱银元也行，反正会挖一些非常值钱的东西。值钱的程度，足以抵消这十多年自己所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