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全都给你,也不够凑个零头…”
阿鹏这时已经骑上了摩托,摩托车发出震耳的轰鸣,不知是表达了气忿,还是按捺不住的焦灼。
摩托车急急开走,东东在后面叫道:“嘿,阿鹏,她在哪个医院?”
银海医院白天
潘玉龙走进了医院,他的双脚大步流星,向走廊的深处走去。
李星家白天
李星的家里,只有李星一人。
阿鹏:“李星,你知道谁能要了我那辆摩托吗,我可以把它卖了!”
李星:“你那摩托别说三万,连三千都没人能要。你要骑还能凑合骑骑,要卖只能让人论斤称称当废铁收了!”
阿鹏的声音充满悲怆:“咱们,咱们是一个组合!豆豆,豆豆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妹!”
李星不再出声,他拿出身上的几张钞票,转身又拉开抽屉,打开衣柜,翻遍了抽屉和衣柜里的所有衣兜,又凑出了一堆散碎的钞票。
四只手一齐快速地清点着这些零钱。
李星家外白天
李星坐在阿鹏摩托的后座,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开上了大道。
银海医院白天
医院的会计砰的一声,将一只红红的戳子盖在了一张发票上。潘玉龙伸出双手,拿起了那张发票。
一位医生带着潘玉龙向特护病房走去。
医生:“你进去待一会儿马上出来,现在病人的情况不好。肾脏也出了问题,有坏死的迹象。你现在交的这三万块钱只是初步治疗的费用,就算肝昏迷治好了,恐怕也还要进行肾脏移植,你们早点考虑接下来的费用。你是她男朋友吗,你们结婚了吗?她这情况,没个三四十万恐怕不行。”
医生看到潘玉龙惊呆的表情,问:“病人还有别的亲人吗?”
潘玉龙摇头。
银海医院白天
潘玉龙站在床前,汤豆豆尚未苏醒。
潘玉龙久久凝视着她的病容,他含着眼泪,俯下身去,轻轻地亲吻了那张灰白的面颊,像在与这个女孩做着最后的告别。
潘玉龙穿过走廊,他的脸上热泪滚滚,他的双脚步伐沉重,他向医院的外面缓慢地走去。
与此同时,阿鹏和李星赶到了医院,他们也穿过这条走廊,急步向汤豆豆的病房跑去。
庙山白天
潘玉龙陪同金至爱登上庙山,他们又来到了那座观音古刹。
与他们以前进山相比,金至爱此次故地重游,场面自然壮观了许多,三四辆轿车一字排开,停在了古刹门前,看上去显得气派非凡。
观音大殿香火缭绕,金至爱跪拜佛前,身后随从如云,耳边颂歌不绝…
金至爱向寺庙老尼捐上钱物,老尼合掌为她祈福…
在那个悬崖边的后殿一角,依然可以远望苍茫群山,金至爱与潘玉龙在此单独相处。她的随员们全都远远地站在后殿的入口,无人近前打搅他们的交谈。
金至爱:“我上次在这里住了一夜,那一夜让我悟透了人生的真谛。这庙里的师傅告诉我,我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我应当去过清静的生活,我应当远离人世的纷争。现在,我已经夺回了我父亲留给我的公司,但是,我不想像我父亲过去那样,在生意场上和人斗来斗去。我不想在那个充满谎言、阴谋、诡计和杀戮的世界,用同样的规则求得生存。我已经把时代公司交给了新的管理团队,我也让那些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得到了足够的利益。而我,我要去寻找我的雪山。那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金至爱目视潘玉龙:“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金至爱的微言大义,潘玉龙已经明了,但他故意答非所问,把话题绕开:“你要我跟你去哪儿,是那座贡阿雪山吗?”
金至爱:“贡阿雪山…我要去的。我在那里许过两个心愿,我要回到那里感谢山神。然后,我就可以去寻找我心中的雪山了,那才是我要待下来的地方。”
潘玉龙:“你要寻找的那座雪山,在什么地方?”
金至爱伸出手来,从潘玉龙的脖颈处,缓缓拉动红绳,当那块雪玉无声地跳出衣领,金至爱也露出由衷的笑容:“在这儿,这就是我心中的雪山。整个世界可以肮脏,我只求一小块属于我的洁白,整个世界可以虚伪,我只需要一个完全真实的人。他真心爱我,没有欺骗,他就是我要寻找的那座雪山。”
金至爱言出肺腑,潘玉龙陷入沉默,良久他问:“为什么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