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即吵架，肖童说：“是你非拉着我学的。你不教，我几千块钱找个有钟课的驾校。人家是正规教练，一样随叫随到！”

欧兰兰给他买了一件尔·卡丹的衬衣，他不要。他说这衬衣是着西服穿的我又没有西服。结果第二天欧兰兰又给他买了一同样牌的西服。他仍然推回去，说我一个学生穿什么西服，穿了让人笑话。欧兰兰横眉怒目地瞪着他，哆嗦着说：“肖童，人说为师一日，终父母，好歹我也教了你这么久的车，你就不能跟我说句人话！”

他那几天又变得格外快乐，常常忍不住在宿舍里大声地朗诵：“上下五千年，英雄万万千，壮士常怀报国心！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就是每个龙的孙永恒的神！”这些激昂的段落合着他的心情，被念得声情并茂，动人心魄。有同学疑心地问：“肖童你是不是傍上个女大款呀？”他愣了“女大款？”同学说：“可不是，每天用‘宝’740接去爆撮，你本事可大了。”

无论如何忙碌，这些天他心里还是不断地想着欧庆。他呼叫过无数次欧庆的BP机，回答却总是“对方没有开机”这是他和女人往的不算长的经历中，第一次到失败和无望。像对待文燕一样，他又常常不自觉地将这沮丧和气恼喜怒无常地发在欧兰兰的上。好在欧兰兰无论怎么受不了，第二天照旧会开着车，在学校的门等他。

欧兰兰气急败坏地抡起胳膊要他耳光，被他一把抓住，他们俩就这样在车里扭打。最终欧兰兰甩开他的手，圈红红地说：“肖童，我这样低声下气地教你，你觉得就是给你省了几千块钱吗？你就是为了省那几千块钱才让我教你吗？”

同学说的这个“本事”他承认，只要他是认真的，还没有哪个女孩儿会不他！

星期五下午通常没有课，他终于忍不住着庆以前给他的地址找到她的单位去了。他清楚地记得她答应过有事的话可以到单位去找她。于是他编好了一个事由就去了。可传达室不让他。他们问他是她什么人，他说是弟弟。他们说没听说欧庆有个弟弟呀。他说是表弟。他们说欧庆不在她差了。他问什么时候走的，他们说早走了，他问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说且回不来

他期望的这一天来得比预想的要快。在一个炎的下午，他上课时腰间的BP机突然振动，上面有人呼了一行字：“欧女士请你晚七在学校门等。”他当时没有在意，以为欧兰兰原来约好是晚上六半来的，大概

但是第二天黄昏，当他有意走校门时，不所料地看到欧兰兰的车又停在那里。他知她在反光镜里看着自己，故作漫不经心地溜达过去，拉开车门，坐车厢。欧兰兰冲他笑了一下，他也笑一下，昨天的争吵，谁也不再提起。

这是肖童第一次看见欧兰兰的哭相。他心了想劝劝她，但面上不下来。他拉开车门，看也不看她，说：“算我欺负你了，你可以不再教我了，算我欠你的。”

肖童和她一起学车，一起去吃晚饭。但对吃晚饭他持了一个以每顿为单位的AA制原则：如果上顿是欧兰兰请客，那么下顿则必定由他付钱。他不想给人一占便宜吃大的觉。

没有见到人，可他的自信心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原来她是差去了，怪不得总是“对方已经关机”

他有时宽自己，他和欧兰兰是有言在先的，他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学车也罢，送衣服也罢，活该她愿意。他用不着为此而承担什么。可他有时又想，男女之间是没有友谊的。要么是，要么什么都不是。尽他们之间约定了“游戏规则”但还是应该注意距离。至少要把距离搞得清晰明确。和文燕也一样，也应该早说清楚。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就要把话讲清。如果还愿意来往就以普通朋友的关系来往，不愿意就拉倒！

他用力关上车门，走学校。他甚至没有回去看那“宝”是停在原地还是已经开走，他不想让欧兰兰察觉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