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听罢,心里说不清是轻松是沉重。她从郊区的戒毒所回到家时天
已晚。父亲还在等她吃饭,因为她早上说好了今天要回家吃饭的。饭桌上父亲照例问她今天
了些什么,碰上了哪些熟人,听她每天报些
账似的活动和说
儿单位里的新闻,这是父亲每天晚上固定的消遣和功课。
庆说:“肖童,那个大二的学生,你还记得吗?”
“什么?”父亲立刻严肃起来,庆知
肖童那健康活泼的外表,让谁也难以相信他会
毒。她说:
父亲低,拿
一
烟,想
,却没有
,抬
问:“他什么时候来?”
庆说:“差不多,和找个伴儿差不多。”
父亲说:“怎么不记得,上次不是还来过。”
庆忘乎所以地说:“我代表我自己,代表我们刑警队,向您表示衷心的
谢并致以战斗的敬礼!”
父亲没有话,他在听。
走的时候她和所长谈了谈。所长说肖童毒原来仅限于
,还没有发展到肌
注
,而且用量不大。所以目前已经基本完成了生理戒断的任务,也就是说,
上已经没有毒瘾反应了。但是
毒者戒毒后的复
率之所以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主要是由于心理毒瘾很难戒断的缘故,心理毒瘾的戒断需要漫长的时间。肖童现在
所可以,但要保证今后不复
,家里必须天天有人看着他,教育他,帮助他,监督他。尽量避免他在生活中再碰上挫折和苦闷。如果碰上了,也要及时开导。所以,有一个健全、幸福。能帮助他并且让他有生活兴趣的家
,哪怕是一两个对他有
情的亲人,对于巩固戒毒的成果,是至关重要的。他有吗?
庆琢磨着该怎么开
:“是这样,他呢,他前一阵让学校给开除了。”
后告辞。
父亲接了她的下文。她注视着父亲的表情,那表情不置可否,这是父亲谈正事的一贯作风。
庆说:“我求您的事,不仅是保持晚节,而且还是再立新功的事。但我不知
你都歇了一两年了,还有没有这个能力。”
“因为他毒。”
庆说:“我们送他去了戒毒所,生理毒瘾已经戒了,还需要用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戒心理毒瘾。这需要有一个环境,要有人
他,监督他。教育他。可他父母都在国外,他在北京孤
一人。如果他从戒毒所
来,一个人回家去,一旦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那些小毒贩
再找上他,十有八九还会复
…”
父亲说:“我可以试试,听说毒是很难戒的。如果别人都
不成,我也不能保证,只能说试试。”
父亲摆手:“我这事,需要的时候我会考虑。你别净给我心。你倒是应该考虑考虑你自己了,还是得早
定一个。李
行不行?他不行还有没有更合适的?也该有个数了。”
父亲摸不着脑地说:“小伴?我都革命一辈
了,政治上还算
定,生活上也从没犯过错误,我还是保持晚节吧。”
“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父亲说:“你就说,什么事,别卖关。”
吃完了饭,她一边收拾桌,一边斟酌着探询父亲的
气:“爸爸,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父亲愣愣地,似乎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那你们应该到他学校去,向学校解释一下,这下他的前途不就毁了?”
她说:“我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好呀,我
喜
他,那孩
单纯的。他是叫我爷爷还是叫我伯伯?”
父亲问什么事。
“怎么是爷爷,我和他是平辈!”
庆心中一喜:“您同意了吗!”
“爸爸,他是为我们在工作,因为工作误了海洛因,上了瘾。你可能对毒品不太了解,纯海洛因一次就能上瘾。学校发现以后,把他开除了。”
“噢,”父亲稀里糊涂地说:“他要来给我伴?现在是不是在放暑假?还是让我给他
传统教育?”
父亲用
“你是说,让他到咱们家来,让我着他,是吗?”
父亲笑:“不是又要给我找个伴儿吧。”
庆不知该怎么说清这个过程,她只能简单地说明:“他替我们工作是绝密的,说
去对他的安全不利,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戒毒。如果毒戒不掉,别说前途,连生命也没有保证。”
庆说:“说您呢,怎么又扯到我这儿来了。你别
张,我不是想给你找老伴,是想给你找个小伴。”
“开除了?”父亲惊愕“为什么?”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