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沉的，汗顺着额向下。和手术时一样的觉——眩，我扶住宿舍旁边的柳树，不停地呕吐。

垃圾！

怨灵？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哦，那好吧。那我以后有时间再来吧。

就是上个礼拜的事情。对了，同学你和她很熟吗？这一年很少有人找张倩的。

王姨，张倩是怎么死的。

师低着不回答。

师笑得枝颤，好好的一个英雄救，被我们杜明装酷丢了。也许那个女孩早已经上你了呢。

当时的你一定很帅吧。对了那个女生呢？

那胖就是我们学院解剖教研组主任，后来成为师领导的王连举。

不行呀，她那屋是两个人的。同住的那个女孩嫌有晦气，已经回家了。这个周末才回来呢。

她拍拍我的脸，学校只剩这一个位置了。而且你最后补考时系统解剖学不也及格了吗，至少王连举也给你毕业证了，这已经很难得了。

那你里有谁是净的？

师看了一，然后我们俩一起吐一句。

你是96麻醉的杜明吧，我记住了。

怎么会呢，前段日还和她联系过呢。

师不假思索地说，但却上又躲开我的目光。

在大一刚开学的第二个月里，我就把系统解剖学教科书隔着五张桌扔到了他脸上。王连举为人委琐，讲课时总针对解剖书中的东西用一些骨的问题为难女生。当时在我们那间一百二十多人的大教室里，一个女生站在那里被他的问题问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他却不依不饶，看那女同学就要哭了，我顺手把书扔过去。

我奇怪地说，谁知，以后我就很少上课了。早就忘了是谁，反正不是我们班的。

张倩她死了。

师，你听到风声中怨灵的哭声吗？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心还是像被锤敲击一样疼痛。

是呀，不净的学校。

嗯，所有被我们杀掉的白鼠、青蛙还有狗的灵魂，那些因为得不到埋葬的而不能转生的尸的灵魂都在我们学校上空盘旋呢。

那师你自己呢？

有完没完，你是讲课还是知识问答。

我无话可说，想了想才对师说，师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许愿。为了师你，我对光许愿。王连举那个混会在师工作之日自动消失。

女人就是喜这幼稚的幻想，师也不例外。其实我很喜师的笑，那么纯真，完全没有传闻中的样。每次看到师笑时我都有想问她关于那些传闻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

后来我在学长那里听到了王连举的可怕，但我也没有在意。就这样第一学期我系统解剖学考卷离奇失踪，我的成绩当然也被认作不及格。接下来，补考也如我预计的一样不及格，于是我的系统解剖学被“大挂”师听到我说这时歪着看着我的睛，说真想亲看见当时的情景。

校园里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老样。即使又增添了几幢新楼，却依然有着挥之不去的腐烂的味。

师，你看那个人呢？

师毕业后决定留校时，我惊讶了好久。因为她要留到解剖教研组助教，而且就是王连举的助手。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师告诉我，既然不喜当医生，就留校好了落得一轻闲。

没有，只是原来是同学。这次正好有事回来就顺便想来看看她。我能去她寝室看看吗？

也许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敢这么对他，站在那里尴尬了好一阵，然后从地上捡起我的书。

起来了，你是这的学生。怎么你还不知吗？

王连举的卑鄙全校皆知，活脱脱是金庸笔下的岳不群。他年年担任新生的解剖学讲师，听说他年年靠考试赚学生的红包钱就达数万元。但总有人就算送钱也难逃他的爪，因为他在课堂上很明白地跟我们讲过，他评分标准完全看他自己，不顺的就给不及格。谁拿他也没办法，院里明知他这样却一直不敢动他。没有人知他与院长什么关系，也没有人可以被他看中而逃脱，而我最后能拿到毕业证可谓奇迹中的奇迹。

你！

师衡量事的标准很奇怪，只有净与不净。我和她坐在天台上远远地看着地面，有时我们也会评论在地面上来回蠕动的芸芸众生。被我评论的人林林总总，在师里却只有一人——不净的人。我指长相漂亮的女孩，她会很快地说，神不净。我让她看帅气的小伙，她也说那样的扫帚眉看上去就不净。

师猛地在我脸颊一亲，杜明你真可。可是在她转时却有一颗晶莹冰冷的东西落在我嘴上，是咸咸的。

自杀的，上吊…

那也不用当那个老王八的助教吧？

我走宿舍楼时回问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