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念突破重围最后清晰起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里尖锐地响起来，在她为袁景瑞忧心如狂的时候，他任她独自在这个大无边际的城市里徘徊，没有接她的任何一个电话，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他无条件地相信那个医生，也就是说，他怀疑是她了程慧梅的秘密，因为除了医生之外，她就是那个唯一的知情人。

程慧梅的医学报告与遗书引起了轩然大波，成方掌门人谋杀前妻的言从未停歇过，现在袁景瑞更是被推到了风狼尖上，成方董事会成员要求召开急讨论会，以林恩为首的外资正式提更换董事主席的建议，并且要求袁景瑞在接受调查期间由大东委派合适的人选代理董事主席的位置。

董知微听到细微的刷门卡的声音，又听到袁景瑞的回答：“是真的。”

董知微因为恐惧而低叫了一声，然后在看清那个人的脸的时候突然地安静下来。

她仍旧站在楼梯间里，手放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浑僵，许多怪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前无数幻象，一张张人脸，袁景瑞的，温白凉的，艾玲的，张家兄弟的，她父母的，还有更多数不清的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她的沉默与不合作让袁景瑞爆了一句，他原本就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温文尔雅的人，所谓的优雅风度全是伪装，这样纷繁疲惫的一天之后，又在她的面前，伪装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袁景瑞当场驳回了这个建议，毫无商量余地，董事会其他成员没有任何表态，标准的骑墙派架势，会议不而散。林恩的代表韩墨斯当晚与艾玲通电话，艾玲自信满满地：“放心吧，我们收购的票份额已经够了，再加上林恩资本所占的百分之十五，足够将袁景瑞拉下来。”

她抬起手来，看到一张眉皱的脸，疲惫的影刻在他的睛。

董知微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许多可怕的情绪一路上折磨着她，但现在突然看到他现在她面前，她的脑里却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你跑哪儿去了？手机怎么了？之前打了那么多电话给我，还说一直在找我，等我打给你的时候，电话又打不通了。”

“那还有那份医学报告呢？”

“遗书不是真的，她确实留给我一封信，但绝不是遗书。”袁景瑞沉声回答。

他要对她说什么？这个时候，他不应该与夏期在一起商量对策吗？有那么多事情需要他理，他并不相信她，为什么又要来找她？

“那还有谁知这件事？”

“除了我和医生之外，只有一个人知。”他用一前所未有的沉重气说话。

她觉得自己坠落在一张网里，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边的一切都变成迷藏，而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从这张网里爬来。

还是说，他是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愤怒让他片刻都忍不下去了，才得空就寻到了她的家里？

无法再任何多余的思考，董知微的手从门把手上离开，她转过去，飞也似的跑下楼去，反着白灯光的冰冷光的阶梯像无穷尽地在她脚下延伸，她到眩，却又无法让自己停下，仿佛有一只猛兽，就在她的后追赶着她，那可怕的气息已经贴近她的后颈，让她每一神经都快要碎裂了。

“不会，他是签过保密协议的。”

电梯打开的声音让董知微惊醒，她猛地站了起来，手放在楼门上的时候，两个男人谈的声音传来，是夏期与袁景瑞。

2

“究竟是谁把那份报告和遗书去的？景瑞？你别不说话啊，我是你的律师，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是谁？”夏期的声音被湮灭在关门声里“砰”地一声，就像是砸在董知微的脸上。

“我…”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无法接续下去了。

她无声地看着自己，前所未有地难过起来，她看到了自己最不希望变成的样，无助、惶恐，对一切无能为力，不要说保护别人，就连自己都不知下一步究竟该些什么。

董知微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堂里安静无人，飘着淡薄的雾气，后突然响起脚步声，有人快步追上她，并且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他怀疑她！

“知微。”开说这两个字的是袁景瑞，他不但叫了她的名字，并且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用力有些大了，几乎让她跌到了他的上。

夏期倒一冷气“你都没有告诉过我！那医生被人买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