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时无言了。而文丽到走时也没说希望文母帮着照顾燕妮几个月的话。文母的表现也就说明问题了，男孩给织，女孩给织围脖。这也使文丽了决定，把燕妮送全托。

文秀说:也不能太不当回事儿吧，你不还有两回难产吗？

文母说:回把咱家晒的那杏拿回去，泡喝，也好着呢。

文母说:这回再生个大胖小，可够你受的，男孩可比女孩淘多了，想想都替你愁得慌。

佟志慌里慌张，说:生什么儿啊！你现在一天能上一百回厕所…

文母瞅一女儿，轻声说:当妈不容易吧？

文丽说:我舍不得，要不，跟我妈说说，放我妈家吧。

文丽怔了一下，筷立刻杵向酸菜，说:谁说的，我这天天吃酸菜，吃得直冒酸，我想换个味，一见酸的我就烦。

文丽说:就你这样不实诚的人才看着别人都不实诚。文丽突然瞪大睛。佟志也瞪大睛。文丽突然弯腰，说:哎哟，上厕所。快快！

话是这么说，文母还是松了手，下地活动着发麻的儿。她看一文丽那大肚，说:你面可不太好。

文丽说:我妈实诚。

文秀说:女儿多好啊！妮儿，大姨抱抱，大姨最疼妮儿啦。

文慧盯着文丽，说:哎，还是想吃辣的啊？

文丽说:你才癫痫哪！不盼我好是吧！

文丽说:你可真有办法，哪儿的这些个稀罕？

佟志说:你说每次去都两手空空，我这脸是真没地儿搁了。

到了文家，文丽得意洋洋地往院里走，佟志跟在后面手里空空，臊眉搭的。文秀迎来，赶上前搀住文丽，说:哎哟，几天不见，这肚又大了一圈。查过没有？是不是三胞胎啊？

文丽说:少坐着说话不嫌腰疼啊，你要跟我一样，你还好意思住家里？

文丽看了一，还是放回盒里，说:给我爸留着吧，我没事儿。

文丽立刻说:嗨，也没什么胃，有什么吃什么呗，主要还是想吃酸的。文丽说着把杏往嘴里放，嚼半天咽不下去，差呕来。

佟志和文丽在商量是不是给燕妮办全托的事，因为文丽带不了燕妮了。佟志说:送全托吧，大庄家小一岁就全托，省心。

吃饭的时候，文母把一盘渍酸菜放到文丽面前，文丽吃一不想吃，筷杵向一盘腌辣椒。

文慧快言快语，说:是不是癫痫一啊？

文丽说:妈，你这说的什么呀！

文丽笑着说:那我可赚大发了，三个都是儿最好了。

文秀不以为然地说:什么儿女儿的，不都一样嘛！

文丽不说话，低下，笨手笨脚地织。

佟志说:你妈是典型的重男轻女，肯定不会同意。

文丽说:医生说是痫，听说过吗？

没人知文丽说了假话，她大吃酸菜吃得直恶心，但满脸带着假笑。

文母说:也不能算难产，才几个月就掉了。

文母拿条小围脖说:这剩线，本来想给燕妮织副手，可忘记怎么织了，就织了条围脖，上托儿所别冻着。文母说着起，满屋找外孙女:妮儿在哪儿呢？看看去。

，抬瞪佟志，说:以后别老跟大庄他们说家里床上那破事儿，再让我知，非扇你！

庄嫂盯着文丽的嘴，说:我怀我儿的时候味儿不一样哪，有时想吃酸，有时候想吃咸，有时候还真想吃辣的。

庄嫂说:你现在到底啥味儿？

文丽说:快了！她走过去，凑到母亲跟前问:这织的什么呀？

庄嫂一看见文丽嘴角有辣椒油，就盯着文丽的嘴看。文丽下意识抹嘴，手上一抹红油，文丽尴尬地说:饭啊？

文丽心中不兴了，但不能表现来，接过线活儿，说:我来吧。

文丽气哼哼挨着椅边坐下，肚着桌，人没觉，差翻桌。佟志赶去扶，又差撞翻折叠桌，一通手忙脚，一就坐地上叹气说:老婆，脆我钻你肚里，和我儿伴吧。

文母说:现在医疗越发达，名词越多事儿也越多，这女人生孩天经地义，最自然不过了，怎么会有那么多名堂呢！

那是从文家回来几天之后的一个中午，文丽在走廊里饭，手里拿着把酸杏愣往嘴里送，吃一呕一。她不想迫自己吃酸的了，碗架柜上摆着现成的辣椒油罐。她放下杏，拿起油罐，拿把小勺剜一，就往嘴里放，刚吃一，后有脚步声，文丽吓一，赶放下，但嘴角还有一抹辣椒油。

文慧还想说什么，文丽转移话题，说:妈，你说我这血压有事儿吗？

文丽生儿的过程中，现了一次危机，是意外造成的，起因是吃了一顿吃的饭。

佟志把文丽往椅上说:扇吧，可劲扇。哎哟，我这还真呢！

庄嫂说

文丽认真地问:真的？

文母起，围着女儿转转，说:你大二那会儿和你真是差不多。这女人啊，还是得有个儿，别跟你妈似的，老了老了，孤家寡人一个。

文母蹒跚着往外走。文丽瞅着母亲的背影，心里发酸。

庄嫂说:哎，杏有啥营养？去我屋吧，我炖了黄豆猪蹄贼有营养，我给你整一碗。

佟志下班后陪文丽在小路上散步，燕妮跑前跑后的，绕着妈妈的肚跑，有人走近了，就冲人嚷嚷:别碰着我的小弟弟。

文丽说:妈，你看我这回不会错了吧？

文丽笑了，敲丈夫的，说:得你！

文母眯着睛在织线，文丽着肚来。文母抬瞅一，问:听见你来了。预产期什么时候啊？

文母说:你笨手笨脚的，别把两条织一块去。

佟志说:你妈还实诚？

文丽说:四川人就是心小，我妈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空手了，每次回去都跟我说，让佟别带什么东西，大家日都不容易。

文母说:给你大那大小织条，这神也不济了，凑合着织吧。

文丽终于喝了羊骨汤，也没作呕…

文母从床摸索半天，拿个心盒，打开来，挑一块糕放到文丽手上，说:这是人家送你爸的，吃了吧。别让那几个孩看见，都跟小狼似的见了吃的就没命。

文丽说:我妈最疼我了，我大二俩儿都是在我妈家长大的，我放几个月怎么就不成，你别挑拨离间啊。

佟志说:那是说给我听的，你还当真了。

文母说:女人生孩都血压，我生你们几个，还有死去的那俩，血压都。那时候也没人量，反正是、脚，跟你现在一模一样，生产的时候也顺顺当当的，生完孩就没事儿，你说这事儿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