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江山大咧咧地说：“要真人事，就给老师一人长一级工资先！不收学费，闹了半天还不是从他们农场职工的利益发？啧，以为这帮老师都是傻冒哪！”

我望着明晃晃的标枪脑袋，心里有些不安：“小果啊，这好吗？有没有竹竿啊。”

老师们嘤嘤嗡嗡地议论了起来，刚才跟范江山在下面逗嘴的白老师问：“队那帮孩呢？”

“用你的吧，当了回老师，用俩标枪怎么了？”

佟校停下来，平静地望着下面，稀稀拉拉的笑声很快平息了，看得这些人还是有些在意佟校的权威的。

小果低声说：“这就是邵主任。”

我招呼小果坐下烟，顺了一的空铺问那个老师是谁，小果说：“赵老师，五十多了，教初三语文。”

佟校在台上调侃：“其实这规定还是没理，人家场的人可都是千里迢迢跑来参加农场建设的农民，咱多少得对他们有些人情味儿才象话，这不叫人家寒心吗？简直是歧视，对不对尤校？”

教务的邵主任偏看了扫了一圈：“下面我把本学期的教学安排公布一下…”

佟校也短暂地一笑就批评：“老范你修修吧。这问题咱就说到这里，教师福利的事，学校领导也说话不算数，针鼻一小事也得跟场那帮爷爷打报告，咱在这里就说这里的话，希望大家都能把力用在教学上，想清楚自己是什么的，太尚的我不想说，至少还可以用职业德这四个字要求一下大家吧？你们几个甭看范江山，我说的是桑树坪学校的所有人——又开学了，有不少工作需要安排…”

“闹了半天，等于他们还是没人事。”尤校笑着，没有正面表达自己的见解，而是给佟校的发言了帽。

不是在那里嘛，你们问他就知了。”

接下来，我和丁茂林被介绍给大家，佟校专门了一下我：“麦麦的情况我们领导班已经考察过了，在师专拿了三年的奖学金，是中文系的材生，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了好些文章，而且又是学生会的，这样的人才能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不仅迎而且要重视，所以第一年我们就决定让他当班主任，这是刚刚决定的，还没有跟麦老师沟通，会后麦老师有什么想法可以找我和尤校谈。”

下面动着有了笑声，许多人开始捻灭手里的香烟。我也赶把刚掏来的烟盒回袋，心里有些羞愧。

康老师这等情急迫，得我只有忙不迭地，半天我也没听他要说什么。

在大家频频关注我的目光里，我自己也觉得多少有些意外，不过我的情绪非常涨，只是表面上依旧平静罢了，一副辱不惊的样。

大家笑起来。邵主任提醒他：“范老师你别忘了现在你也是农场职工啦，将来你的孩也不用缴学费。”范江山说我那孩还在他娘肚里转哪，大家少不了又是笑。

“回放我桌上！”康老师的声音在楼台上情地回答着。

外面喊全老师开会了，小果带着我先去会议室靠边坐了，一会儿陆续地来很多人，两位校长也来了，佟校坐到讲台的桌后面，冷静地望了一下面：“是不是每次开会都得调啊？咱这老师比学生还不自觉怎么着？少一棵烟要真给您折寿我就不拦了。”

“还缺什么跟我说话，只要总务室有的，随便拿。”康老师说完，先走了。小果在后面急喊：“康老，我那收音机又没音儿啦。”

“怎么？他离家很远吗？”我早听说这里的教职员工除了新来的大学生，几乎都是农场的原著民。以前聘请过不少离退休的老教师，因为担心叫这里的学生给气人命来，来了大学生后就都请回了，这赵老师莫非是残留？

“好多老师不是总抱怨场不人事吗？今年人家也步了，明白了那个理：穷什么不能穷教育，苦了谁不能苦孩。开学台了新政策，凡是农场职工的女，从幼儿园到初中，免除学费，邵主任已经把文件摘要印成了给家长一封信的形式，会后发到每个学生手里，诏告天下。”

“还算借读，一分钱不免！”坐在前排的一个短发黄脸的女人回。

“赵老师是佟校带过来的，家在50里外呢。”小果神一振：“你可来了，要不我天天跟一老儿呆着腻死了，就算这赵老师聊的，可那都是说古啊，哪象咱年轻人这么容易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