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老师发了一会儿牢，丁茂林在外面呼“麦麦——电视”！我和赵老师都赶起，相跟着了电视房，桑树坪除了几张台球案和两个电游戏厅，什么文化场所也没有，学校这帮男光女光成天就囚在校园里，只有一台破彩电解闷儿。

丁茂林顿了一下，才果断地说：“我们俩倒是有不少共同语言。”

“那女孩是咱班的，祖英。”我停下车，望着趟起一路沙尘的两个学生，说。

“也快20了，比我就小六岁。”

丁茂林似乎担心我笑话他不以事业为重，开始往儿上带我：“其实你也20了，该考虑这些问题了，工作婚姻两不误嘛，我看白对你就好。”

回了宿舍，赵老师正孤单地歪在铺上发愣，看我来，神活跃了几分。我说我去东湖了，还不错，没提健和祖英的故事。

“补课，唉，补什么补？得老师学生都疲了，把课堂利用好了全有了！浪费啊。”赵老师说到学校里的事，总是一脸忧患，慢慢地我知他的情绪里，还有一些个人化的苦恼。

昨天刚听过赵老师的课，很严谨，严谨得有些刻板，我想教毕业班可能需要这方式吧，我没有表现我的不欣赏，从小到大，我接受的都是这语文教育，程式化的庸俗已经叫我麻木，就象对那些频繁叫嚣的火车的反应。在几条铁路的叉带上，桑树坪显得很沉着，你自来往我自安然，安然地生活，安然地期待或者昏睡。

丁茂林没接茬，兴奋地喊我；“麦麦你看那俩贱人！”

我笑起来，有些明白老丁的意思了。我说；“人家刚几岁呀？”

“那不是二班的健吗？”

“不是，我是说我跟梅书香。”

“湖里洗洗你那嘴去！哪挨哪呀你就鸳鸯谱？白可是我。”

“小果补课？”

理老师乐耕正发挥专业特长，不断拧转着室内天线的角度，屏幕上雪纷纷。小欧和另两个女老师已经坐在那儿，其中就有跟丁茂林“有共同语言”的梅书香，另一个是初一的语文老师韩新颖，听说她正在忙前忙后地跑调动，她老家是邻县的，当初跑到这里来，是为了雍县的一个男同学，后来人家走了时运，让乡中总校长给招了女婿。

“小学那个呀？个儿不。”

农忙时候，赵老师每个礼拜都要骑着那辆大二八车回老家料理农田，他说老伴的不好，地又不能不：“吃什么呀？光靠我这半瓶醋钱的工资？熬吧，老佟说这一两年里肯定帮我把手续办了，到时候，就让老伴也搬过来住，人这一辈，真不易啊。”

“哎，你看梅书香那人怎么样？”

祖英，那个又愚蠢的女生，她长长的尾辫正在夕里放肆地着远去。

“咱俩？”

赵老师暂时忘记这些烦恼和追求的时候，就变得很健谈，尤其讲起农村里广为传的鬼故事来，更是绘声绘，直到让你相信那就是他亲经历过的。晚上没课的时候，小果就逗赵老师说鬼，听完了，那小就不敢去撒了，到了早上，就会看见他把一罐瓶黄亮的倒向楼下，下面就是小学的院区。楼上没厕所，也不通，我们这些人，起夜小便都不去厕所，就在楼上的护栏后一站，迷瞪着直接放下去，我嘀咕了几天后，也就顺应大地习惯了。

佟校觉得赵老师工作认真负责，来桑树坪后没多久，就把赵老师带了过来，赵老师离家远行，就是冲着佟校的一个许诺：死活要给他转正。

我顺他手指一望，有两个小年轻的男女正地从前面的草坑里蹿去，逃向堤外。

“哪个梅书香？”

“年龄不是问题，关键要两情相悦，你努力吧。”

范江山着烟，不耐烦地挖苦着乐耕，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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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想起来了：“哦，好象有这么个人，我没跟她接过，咋了？”丁茂林说的是小学唯一一个中师分来的女老师。

赵老师还是农业，教了二十几年书了，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没有“转正”好几次机会都错差地错过了。“这就是命！”赵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