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校说：“小丁啊，本来酒桌上我不想提也不该提，可咱俩还真没时间聊。你在工作上可得抓啦，现在教副科那是临时需要，将来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让你挑大梁呢，所以这专业知识可不能扔掉啊。”

尤校立刻转向赵夫人笑起来：“嫂您别见笑，这些老师啊，都让我们两个校长惯坏了，说话全不避讳。不过教书可是个个的。”

当晚喝到很晚才散，虽然难免各怀了几分心计，不过酒桌上一通海聊，天行空，大家也落个快活，陪赵老师好好兴了一回。

小果扭过去，问小欧几个英语单词：“爸死、哥死、爷死”都是什么，小呕轻笑：“你没有好话，上学时候你就欺负我。”话语间似乎玩笑，又似乎有些真的恨意，佟校在对面看儿童戏一般笑着。早些来的人都知，佟校曾经给小果和小欧介绍过对象，小果回绝了，理由很奇特，说小欧和他都是近视，将来的孩天生就残疾，不成。我后来听说这故事，也才知小欧扑闪的大睛原来是了隐形的。所以小欧话一，不仅佟校，知底细的人的笑容都不自觉地暧昧起来。

两厢的人都笑起来，几个女老师的声音吃吃的，也听的真切，估计又有了嚼的材料了。佟校微微皱眉，勉笑着：“我说俊杰你就别跟他们掺乎啦？一个范江山还不够闹？今天咱和赵老师家属回见面，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光明儿的印象？”

尤校赶让老范打住，叫他嘴里积德。

其他人还在继续攻击邵主任，话也是越说越走板儿，佟校只当无事，转问赵老师老伴一些家常话去了。

老范说：“佟校你哪那么心，人家老丁现在一个月光卖菜就比在学校挣得多，还在乎教什么课？”丁茂林赶辟谣：“哪能卖那么多钱？还不够买牙膏的呢。”“你还买牙膏，打你我们宿舍，我就没看你刷过牙！”范江山一说，又引得笑声四起，老丁受了打击，又嘟囔着骂。老丁不刷牙不洗脚的事，确有耳闻，不过也难免不是范江山的编排演绎。

“就是你最看那个！”老范笑，旁边知不知这意思的都笑了，至少明白不是好话。

丁茂林嘟囔着骂了句什么，不好他以为girls是“房”了。

赵家属陪笑说：“这样好，这样好呢，说明领导跟底下人亲近呢，好啊。不象我们村里那个破书记…”赵老师忙拦：“咱跟那里没关系了，提他什么？”老伴立刻语：“不提了。”旁边收拾茶去了。

佟校一问，我就先笑。丁茂林不知所以，一惊一乍：“有啊，有啊，我们村就叫沽港啊，跟小威尼斯赛的，不过没有清儿，全是臭坑，蛤蟆都不往里。”佟校摇：“那就难怪了。”然后果断地说：“这样吧，你回去以后，把你们家房院四周的土挖松一圈，拌上火碱，再夯实了，试试看吧，为什么你也甭问，三言两语跟你也说不清。”丁茂林懵懂地哦哦两下，看样是心里默记了。

不知怎么的，话题又转到小学那几个老师上，范江山嘴一咧：“那个白大可够猛，那天可不怎么跟齐小辫骂起来了，俩老娘们都红了，白大说齐小辫儿你拽什么拽，别以为当个老师就没有历史污啦，七几年谁呀！在苞谷地里搞破鞋，叫看青的给抓住啦！活现吧，还整天端个教案人五人六的，我呸！——齐小辫也不示弱：是谁刚结婚时候不让爷们儿，最后提着到场告状说自己爷们儿耍氓啊？谁没现事啊，你以为你就特人民教师了？你还知识青年呢，谁不知连小学都没上完，现在愣敢教毕业班，好大的脸啊——我，当时办公室里还有俩学生呢，我在外面都听得真真的，什么老师啊！”尤校和大家一路笑过，兴冲冲地考证：“农场这事，就跟发生在自己窗底下似的，还真是谁也甭瞒谁，你们知白老师说的那看青的是谁吗？就是现在的育老师林冲，好在齐老师后来还真嫁了那个男的，不然这笑话可就传得更大啦，哈哈！”

小果有些无趣，自己解铃：“我们初三那个臭丽靳如，给书上的单词上都注上汉字了，当音标，这爸死就是bus，爷死就是yes，哥死就是girls…”我们一笑，丁茂林诚恳地问：“girls是什么意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