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坐下来给我工作：“你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就不嫌孤单？哥几个都结婚了，没结的也快了，连丁茂林都…”我说我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会留在桑树坪呢。

小果急：“男大

躺在床上，什么也懒得，百无聊赖中，想起李云虫和云生来，我想可能我真该去考研，然后挥一挥衣袖作别桑树坪，象诗里写的那样“不带走一片云彩”然后呢？我不知，总之应该好一些吧。

“因为我比你追求更多，所以我比你苦恼？”我笑着一摆手：“我还不至于那么穷酸吧，也可能是从本上你就比我更这个职业——可这么说我又有些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嘿嘿。”

我已经发现我没有了。

独自走在楼梯上，一凄凉的觉使我突然想哭。路过那几块空白的铁牌时，我狠狠地踢了一脚，脚尖生疼，心情也并没有多少好转，只落了一地大遗留下的古老的碱儿和黄锈。

小果的话突然就让我虚弱起来。我发现了，一直在教学以外支撑我的也就是写作了。写作是一职业吗？显然不是，至少对我很遥远，也不现实。而我居然那样信赖地把自己的退路由它安排了。

傅康说：“可不敢说，我就知好好工作和塌实过日，什么事不昧良心就够了，你让我什么工作，我还真偷不来懒耍不起，即使我不喜这个岗位。”

小果见我打愣，上闲言少叙地说：“那女孩我见了，场医院的大夫，真是不错，我老婆都没叫我觉得不错过，我跟我老婆也就落一将就，可我不能给你将就，哥们儿你就给我一机会，见一面儿。”

你为什么给我说得那么好？是不是存心拉我来给你垫背啊？傅康连说冤枉：“可能每个人对环境的觉不同吧。”

放暑假了，大家都回家了，只剩我一个人。冯主编说两天后文化馆要举办一个讲座，邀请九河市著名作家五月老师来讲文学的前途，要我参加。

我经历所有努力的结果，又比他多获得了什么？家的安逸，我没有；工作的塌实，我没有；心灵的平静，我也没有。我的神里，除了苦力持着的几条“职业守”只剩下郁闷、不安和茫然的冲突。除了不能象老范那样不惜误人弟，在我的内心，还有什么其他的准则使我更象个老师呢？

对这个职业，我已经没有了。

“其实我跟你说实在话，我知你想写作，多自由几年，可这青等不起啊，咱说个万一——万一谁都难免吧？——万一哪天你突然厌倦了写作呢？你还有什么？”我说那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你别这么打击我好不好？

我说没心情。

“你这样的活法好，天生就是一劳模坯，稳重塌实，任劳任怨，忠实领导，到哪都是香饽饽。”

傅康真的很不错了，已经很不错了。

晚上，小果突然跑来，兴奋地说：“你果然没走！”我说你不在家陪老婆，跑这里甚？小果说：“我丈母娘给你相中了一个对象…”我赶挥手：“谢了宝贝儿，我哪有那心思？”

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了。

小果立刻说：“哥们儿你可别走，到时候我连个知音都没了，也就咱哥俩还投脾气，再说这桑树坪有啥不好？至少到了夏天，还能吃上便宜的和苹果呢。”我笑：“就为这个啊，咱哥们儿也谗得太没志气了吧？”

傅康笑：“你把我给说成完人了。”我笑，他真的以为我在欣赏他？可是，质朴如此的人我怎么好意思再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