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09

歇了一晚，起来还要去文化馆听文学讲座。五月老师显得有些激进，先抨击了世风日下的现实，叹息文学的chu1境大不如前，《黑骏ma》和《高山下的hua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文学越来越媚俗，越来越象婊子，但他看到雍yang现还有这么多青年来听严肃的文学讲座，就又有了信心。接下来开讲创作技巧等等问题，最后搬chu一捆书来：“这是我的新作：《文学创作十八禁》。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刚才只能讲一些pimao，更丰富详尽的内容都在这本书里，有需要的同志可以来登记一下，我优惠给大家，顺便现场给大家签名，留个纪念。”青年们都踊跃上前，我从后门溜了chu去，五月讲得不错，书里的东西估计也会货真价实，可我宁愿到书店去买一本不优惠的，干净。

找大排挡吃了几个烧饼，喝碗高汤，看天气还好，骑上车先回家了。至于常姨说场长夫人今天会给我一个决断，让她去吧，回家呆不了几天，又该补课了，白lou、pi上纲我们在第一lun儿，唉。

爸爸说，他们的高中明年要改成职业中学了，要开一些适合新农村的技能课，比如养zhi和家电的维修，很多年轻老师正在忙着调动，luan腾腾的。

“你在学校怎么样？这一届的成绩怎样？”

我说还不知dao，应该不错吧。

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父亲很关注，说：“工作上没什么不愉快吧？”我说ting好的，就是骑车骑得有些累，过几天就又得回去补课，忙得人仰ma翻的，父亲ti谅地说：毕业班嘛，高三的老师比你们不更累？要chu成绩，总要舍得付chu。我说对，先回屋休息了。

父亲在外面说：“昨天你初中的同学来找你，人家现在是zhong植能手了，到咱们村讲课来了。”我说谁呀？父亲说不认识，前村的，姓包，他说一提他你就想起来了，当时他在你们班经常挨老师打。我说：“知dao了，包大朋啊，他那时候学习可笨了，老师都说你将来也就zhong大篷去，哈，没想到让他们说中啦。”

我妈接口dao：“我看那孩子是跟你臭显来啦，让你这个大学生看看：他混得比你们差不差？”爸爸说：“你净胡猜疑，我看那孩子ting实在。”

我躺在炕上却合不上yan了，yan前都是包大朋上学时候被老师chouzhong的脸形，南瓜似的，印象里，包大朋那双yan也总是混沌的样子，一点人生理想的光彩也看不见。现在这小子也niu了，还串村讲起课来了？呵呵，也当了老师了。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又提起包大朋：“你那个同学说，等职中开了课，他还要去上学呢，问我cha班行不行。”

“怎么，还想弄个文凭？”

“哪里啊，他说这一真的zhong起大篷，才发现没有科学知识不行啊，他给人家讲那些，都是经验之谈，情况稍微一变化，他就得从tou摸索。——唉，人啊，都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个例子你不妨记下来，回去也给你们学生讲讲。”

我说我从包大朋shen上就明白一个老理儿：行行chu状元啊。将来我要不当老师了，我就有了一个参考：象包大朋那样的都勤劳致富了，我再惨也不至于混得比他还衰吧？

我妈说那可未必，一人吃一碗饭，老天早给你安排好了，你的就是你的，别人的再好，也不是你该争的。

父亲执拗地说：“从别人shen上，要挖掘积极的思想，每个问题都有很多面，不要光看yin暗面嘛，我看包大朋就说明了一个关键：知识就是力量和财富。这dao理要给学生讲清了，他们能不塌实地学习？”

我笑说：“要是dao理能当饭吃，这社会上就不会有人摔jiao了，您也当老师，讲dao理他们听吗？”

我妈说：“哼，也难怪学生不听你们的，现在啊，孩子都是在学校学知识，在社会上学zuo人，你们老师讲那一tao，学生比你们还看得清呢？谁信你们？”

我说还是老妈shen刻。父亲把碗一蹲说：“那你们这意思，学校教育就不要啦？恰恰相反，正因为社会这样复杂，学校教育的任务才更艰ju！”

我说现在的老师都社会化了，睁yan就是钱，yan眶子都是方的啦。您让他们跟学生讲安贫乐dao啊，这不虚伪？现在教科书里那些主义、真理，连老师都不信，他们能给学生讲chu什么来？还不是糊弄共产党那俩工资？

父亲严厉地说：“总说这个那个的要从娃娃抓起，我看得先从老师抓起！尤其是你们这些年轻老师，更是浮躁，我们学校那几个，邪门歪dao可多了，什么师德师风，gen本就丢到后脑勺儿去啦！领导说他一句，他早预备了十句等着，不象话！”

我看他生气了，赶jin笑dao：“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从小受的是什么教育什么熏陶啊？”

“对，不能同liu合污，慎独，要慎独。”父亲看我一yan，语气和缓欣wei了一些，我抓jin吃饭，心里的好些想法也不敢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