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曲微在梦中游了许久，那哨声一直未断，似是一韧的丝线，牵扯着不让她走远，引得她忍不住回看，是谁在这般急迫地挽留。

太后那些人连药都不给，认定风寒死不了人，可曲微的症状远比一般风寒严重，再多几日，怕真的要没了命。殿门外忽忽低地响起哨声，那声音太过尖细而刺得耳朵疼，但下她并没有心思在意。

但她一直很喜那声音，让她觉得心安。叶苍曾问过，她在何时对他动心，她的回答是不清楚。

气声，上无力，嗓也早已咳哑。“算上天晚上，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

穗儿将白粥搅至温，耐心地喂到曲微中，不会呛到人，也不会洒来，一看便是娴熟于照料人的。曲微心里觉得熨帖，如若她能去，定会想办法帮一帮她。

她如父母期望一般肆意自由地长大，又同他们一样踏遍十四州，见过湖海雪原，见过沙漠瀑布，将世间景尽收于中，她还拥有一位两情相悦的人，或许故事的开端不算好。

可在思索答案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一回回想起她拨开隐蔽的芦苇，看到叶苍浮在里，中泪的那一幕。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情，都得让她心颤。

“对不起。”穗儿里蓄起泪，完歉转门，很快门外响起落锁声。曲微轻轻眨了眨，尾下一痕没鬓发。中的布巾堵得她呼越发艰难，膛大起大伏，光是换气便耗了大力气。

她想，这回该是活不长了。意识堕混沌，曲微看到了父亲和母亲，他们还是意气风华的年纪和模样，相依相偎，相知相伴，是她在世间见过最满的一对伉俪。七岁那年一夕之间双亲离世，她自然难过，但并未将自己困于悲痛的泥淖。

但这个人确是她浅薄又稀少的情集中，最烈又沉的独一份，她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很圆满，即使当下离开也无甚遗憾。

“曲姑娘！你终于醒了！”穗儿呜咽声。曲微半睁着，视线落在虚空中，半晌，她用气声问“你可听见…哨声？”穗儿一怔，连忙“听见了！外有哨声！”曲微突然轻笑一声，尾下痕。

她只怕曲微一觉不醒，忽然，地上的人珠了几，嘴开合却发不声。“曲姑娘！曲姑娘！”穗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睛，惊喜地叫曲微的名字，轻轻推搡她的肩。曲微的睫一颤，悄然睁。

只是，希望挂念她的人，不要过于悲伤，就像成亲那日她假死离开前看到的最后一，她梦到过许多次，梦醒之后，总是忍不住心上生疼。

外的声音越发地近，穗儿一咬牙，似是下了决心般，取过布巾行曲微中，又将她手脚上的麻绳收。曲微直直瞪着，神从震惊转为悲凉，她无从挣扎，任穗儿将她捆绑得不能动弹。

远遥遥传来哨声的清响，分外耳熟，曲微缓慢地翻动记忆，想起来了，是在芦湖岛那回，叶苍响传音哨，将湖匪引开，那哨声是能穿透云霄的尖厉，听着分外扎耳。

穗儿的手帕被泪浸，曲微已经一夜一日未醒，脸上的苍白开始发青，面颊瘦得凹陷，真怕上的温何时就断了。

虽然她清楚穗儿该是帮太后看守自己，否则怎会得关押她的屋。殿门传来人声，隔得有些远听不分明，隐隐抓住“找人”、“年轻女”等要字。曲微中一喜，病气重的面上泛光彩，激动地去看穗儿，却对上一张慌又踌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