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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晚上十点,叶公馆的灯都灭了,黑狗才从ma路牙子上站起来,慢吞吞地回家去了。
他的家在江北的一条shen巷子里,凋零破败的陋巷,在那里住着的都是穷人,他们是整个重庆市最肮脏的写照。黑狗还没走近巷子,就已经闻到了一gu恶臭,如果是叶荣秋从这里路过,只怕回去要泡上几个小时的澡,但黑狗已经习以为常,连眉tou都没皱一下,便坦然地走了进去。
穿行过无数垃圾,黑狗在一间木门歪了的小院门口停下,一脚踹开已经摇摇yu坠的大门走了进去。
“哎哟,哎哟哟,狗|日的你轻点!哎哟…”
才一进院子,黑狗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高亢的叫|床声。这叫声来自跟他住在一个院里的对门邻居,一个四十来岁孀居的寡妇,娥娘。
没人知dao娥娘姓什么,只知dao她夫家姓李,人人guan她叫娥娘,也有人guan她叫娥姐。她是不guan别人怎么叫她的,但如果有人冠上夫姓尊敬地称她一声李娥娘,那她势必会发火,泼妇似的指着对方的鼻子骂起来。人人都在背后议论她,说她的死鬼老公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气活过来,因为娥娘是个行为不检的婊|子——她确实是个婊|子,一个明码标价挂牌的土娼,和人睡一次挣的钱,和黑狗买一包烟hua的钱一样。
一只狸hua猫不知dao从哪里钻了chu来,跑到黑狗脚边,扒拉黑狗的kutui。那是娥娘养的猫,名叫小hua。黑狗弯腰把小hua抱起来,摸摸它的小脑袋。小hua伸chu两只前爪在他xiong口扒拉,喵喵直叫。黑狗拍着它的小脑袋笑了起来,柔声dao:“怎么了?”
小hua又喵喵叫了两声,伸chushe2tou添黑狗的手指。于是黑狗摸了摸它的肚子,瘪瘪的,看来是饿了。黑狗抱着小hua走进自己的屋子,翻chu一块腊rou和一些饼干来,掰碎了丢到小hua面前,小hua立刻huan欣地吃了起来。
黑狗走到院子里,捡起一块石tou,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丢了chu去。
“哗!”一声ju响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几秒钟以后娥娘披着一件披风赤着脚跑chu来了。她刚从被窝里钻chu来,披风里随手tao了件半透的肚兜,一双白huahua的nai|子叫人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她不在乎,她原本就不知dao什么叫廉耻。她从外面看了看自己被打碎的玻璃,cha腰大骂dao:“你个老子的是啷个从你妈那个卡脚爬chu来的哦,把脑壳挤坏掉了,打我家玻璃zuo啥子?”
黑狗兴趣缺缺地看了yan随着她激动的叫骂而上下起伏的xiong脯:“你莫喂猫,猫呱呱叫,吵得我心烦。”
这时候从娥娘的屋子里又走chu来一个shen材矮小相貌猥琐的中年男人,他被人打搅了兴致,原本是怒气冲冲的,到了院子里看见shen材高大的黑狗,气结了一下,改成一副殷勤的笑脸:“狗哥,回来啦。”
黑狗认得他,娥娘的老主顾,隔bi巷子卖豆hua的王二。王二的老婆是附近chu了名的泼妇,这两人吵架an一天三顿的来,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闹,一闹起来锅碗瓢盆都往门外砸,因此虽然他们的生意zuo的还行,日子却一天比一天穷。王二逢人就说要把家里的丑婆娘休了,他老婆见人就dao要跟王二和离,但这两人还是凑在一块过日子。
黑狗懒得理他,转shen回屋去了。而娥娘和王二为了今天的嫖资站在院子里吵了起来。王二说自己炮没打chu来,不能给火药费,娥娘却说他的枪钝了就该回去磨枪,自己替他洗了枪,钱还是得照付。
黑狗百无聊赖地听着外面的争吵,突然觉得自己的kuguan被扯了一下,低下tou看见是小hua。他把小hua抱起来,温柔地摸着它shen上的mao,小hua仰起tou,往他脸边凑,于是他pei合地靠过去,小hua亲了亲他的下ba。黑狗低低笑了起来,抱着小hua猫温柔地叫dao:“宝儿。”
小hua撒jiao似的蹭着他的xiong膛。
娥娘跑过来踹他的门,骂dao:“狗|日的,你总坏劳资生意,劳资扯起你ji儿一个过肩摔!”
黑狗放下小hua,轻轻用脚尖踢了踢它的pigu,它就从窗口tiao了chu去。黑狗走过去,打开门,斜倚在门框上,娥娘指着他的鼻子“格老子”“狗|日的”“gui儿子”“哈pi日搓”一通luan骂,黑狗一脸享受的表情,直到娥娘自己骂累了,chuan着气不吭声之后,黑狗从兜里掏chu一个银元,丢进娥娘怀里:“赔你家玻璃。”
娥娘捧着他丢过来的那枚大洋,yan睛都快看直了:她陪王二睡五十次,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她立刻把大洋贴rou收好,一边转shen往回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鬼才要你的脏钱。你g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