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秋无助地叫：“爹…”

叶向民和叶华很担心地询问他的状况，他什么都没说，坐到桌边吃了碗抄手，然后：“我门去了。”

叶向民没吭声。

叶荣秋手在兜里，摸了摸兜里的折叠果刀，说：“哥，爹，你们放心，我很冷静。我只是去找黄三谈谈，像嫂说的，我跪下来求他放过我们家。”

苏樱大声地哭着，叶向民不住摇，叶华急得去拉扯妻，苏樱猛地把他挣开了，声：“我晓得二爷你脸薄的很，你拉不下脸去见黄三爷。你替我引见，我去求三爷，我给他下跪，我给他磕，求他放过我们叶家！”

叶向民听不下去了，不停地拍桌：“老大！带你媳妇下去休息吧！”

叶荣秋又问了一遍，叶向民苦笑：“娃，你不用急，船到桥自然直。总之这个年还是好好过吧，过了年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

叶华一家四回屋后，餐桌上就只剩下叶向民和叶荣秋父了。

屋里的灯没熄，黑狗看得见屋里的人在发疯。黑影飞来飞去，是叶荣秋正在砸东西。他笑了笑，蹲在地上掏一烟上，燃了烟却没有立刻熄火，用火柴的余火烤了烤冰冷的手，直到火柴自己熄灭。

叶华吃惊地拦住他：“小秋，你该不会要傻事吧？”

叶荣秋看叶向民神犹疑，便知他那笔生意恐怕也失败了。他颤声问：“家里还有多少钱？”

叶荣秋突然觉得自己被人狠狠了一个耳光。得太狠了，连都跟着疼。

叶向民说：“没事，小秋，你不用怕，爹不能让你受苦。爹前阵在外地接了笔生意，本来要是得好，够咱一家吃半年的，不过…最近也了小问题，资金一时没周转过来。再等几天，再等几天，肯定会好的，拿到钱，一切都好了。”

原料，叶家把铺里动资金都贴去了，如今宋校长不要了，又没人买他们的布，叶家一大家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叶荣秋失神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他满以为刘校长和黄三爷不会扯上什么关系，才满心喜地接下了这笔生意。没想到黄三的手能伸的这么长，这下他们是彻底被推火坑了。

叶向民扶起苏樱，一脸恳求地架着她往屋里走，苏樱一边走一边扭看着叶荣秋声：“二爷！家里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再下去，锅都揭不开了！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你想想法吧！”

叶荣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白天才从房里来。他的脸很憔悴，显然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叶荣秋不再发问。他直接上了楼，闯叶向民的房间，找了家里的账本看。账本上的数字让他倒了一冷气，才知苏樱所言非虚。再这样下去，别说家里的孩读书，生下小侄后连请月婆的钱都不起。叶向民说能过年，但是过了年，他们一家人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叶荣秋修长的手指死死绞着筷，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悲凉。他的愤怒不仅仅来自宋校长的背叛，更来自于家人的责怪。苏樱是知黄三爷的企图的，她却对自己提这要求，难她想让自己像那些下贱的倡优戏一样去以事人吗？可是他也知，苏樱说得没错，如今叶家所有的人都是在陪他遭罪。再这么下去，叶家就撑不住了。难真的要去求黄三爷…

叶向民半晌没说话，突然长叹一声：“小秋啊，是爹不够本事。”

叶荣秋把账本放回原，冲回自己的房间里，把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光。叶向民上楼来敲他的门，他大吼：“走开！不要我！”然后无论外面的人怎么敲门怎么劝，他都不肯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