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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鲁老太太中风
那一天晚上鲁家有人死了的消息很快传透了整个咸鱼街。邻居们听见从鲁家飘散chu来的悲伤痛苦声,这声音和以往的哭声不同,让人一听就知dao是这家有人死了。咸鱼街本来就不长。北方的街既宽阔又长,而南方所谓的街其实不过是条小巷,狭窄有些还是弯弯曲曲的,就有些像北京的小胡同或上海的里弄一样。但这并不妨碍南方人对街的理解,对街文化的崇拜。长安镇只有这条称为街的咸鱼街,却是小镇最chu名的商业街,而小镇上的商业活动几乎围绕着咸鱼展开。咸鱼是本地区绝大多数人家饭桌上不可缺少的一dao菜。这dao菜不知dao有多少年了,它伴随着小镇的开埠一直到现在。传说小镇就是由一个卖咸鱼的摊点而来的。咸鱼经济实用,那时猪rou一斤八mao,而一斤咸鱼最多只要二mao钱就够,一家四五口人,一顿饭用不了一条咸鱼就可以解决。这里十里八乡的多是农民,农民苦啊穷啊,哪有什么钱买猪rou吃,能吃的上咸鱼就不错了。走进咸鱼街,踏着地下铺着的石块板,可以gan觉到是咸的,hua溜溜的,涔着盐水。空气里弥漫着鱼腥味。尽guan如此,住在咸鱼街上的人还是让人羡慕。他们是本地的富豪,他们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会影响本地区的人,领导本地区的chaoliu。
鲁家媳妇蔡小红因难产大chu血而死,街上老大过来,与鲁老太太商量后,叫了三四个人来,把小红的尸ti抬chu鲁家,停放在河边的公祠里。鼓乐班也只有等天亮再请来。
“妈,谁来理事?”鲁老太太的二女儿鲁慧珠问母亲dao。慧珠家也在镇上,离咸鱼街不远,她一听到她嫂死的消息ma上过来了。
“请你刘叔公吧。”鲁老太太回答女儿。
“不行,”慧珠不同意。“妈,你也不看看咱们家现在是啥样子?请得起人吗?请外人理这事,大手大脚的,还以为咱们鲁家有钱呢,啥钱不敢hua,啥事不敢zuo。还是省着点吧,自己人来理事。”
“哪有自家人理这事的?”鲁老太太不同意。她心里明白是慧珠想揽这事zuo,从中渔利。这第二个女儿慧珠的人xing她哪有不知的。她是个吝啬又好利尖钻的人,只要有机会抓到钱,她就不会放过,不guan是什么钱。
“自家人就不能理了?”慧珠反驳母亲dao。转向鲁金富说dao:“哥,你说是吗?”
鲁金富刚想说是,被母亲盯了一yan,便不说话了。其实他也不知dao该怎么办,妹妹说她来理事,这是在帮他呢,他也觉得好。慧珠知dao哥是个没用的人,又对母亲说:“我guan钱总行吧!要办其它事,买纸炮棺材呀,叫人送报单啊,还有请乐班等,事情多着呢,这些事都可以让刘叔公去理。妈,你岁数大了,哥又不会办事,不能把所有的事都jiao给外人吧。”
“省着点心吧。”母亲dao。“你还nen了点。”母亲心里已有人选。
“谁说我nen的?”慧珠撅着嘴不服气地ding着母亲的话“办事讲能力。《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不也年轻吗?可谁敢说她办事没能力?荣国府的guan家还不是她当。宁国府秦什么卿的丧事,没王熙凤去理事真要chuluan呢。见母亲没反应,心想母亲可能要把好事让给了大姐,心里不服,说dao:“妈,我知dao,你心里想的是大姐。大姐会啥?住在农村都住傻了。哪家商店卖啥,东南西北的,大姐知dao在哪里?还有,大姐又孤寒,办事不ti面大方,这么大的场面不是让外人笑话咱们鲁家。真要是那样,可就晚了,hua再多的钱也挽不回咱们鲁家的声誉。”
慧珠还想要说下去,鲁老太太已不耐烦了。慧珠越想揽事,她对她越是反gan,自己就越想念大女儿惠兰。惠兰人老实,最重要的是她从不会骗自己,她不像慧珠,刁钻好胜,啥事都要赢她大姐,从不让大姐,哪怕是在一起吃餐饭,她都要跟她大姐争菜吃。老太太心里明白,如今的鲁家和往日不同,现在是一个铜板也要扳开一半数着手指tou用。要不是自己老了,jing1力不济,啥事她都会自己来cao2办chu1理。yan前这丧事,唯有让大女儿惠兰来cao2办了。见慧珠还不想走,便对她说:“我还不糊涂,明白该怎么zuo。你去zuo你的事吧。招待好客人,别让咱们鲁家真的丢脸!”
鲁慧珠一听母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