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生大胆的言论让雨翔惊讶不已，他的奇言怪论匪夷所思，雨翔听所未听，闻所未闻，这难怪雨翔脸的表情会变得有些怪怪的。他并不明白吴志生说的逆行舟不则退的意思。这个时候的吴志生是没有了退路，比破釜沉舟还要严重。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向银行贷款也越来越大，几十万变成了动辄百万，变成了靠银行输血维持生命的青年人。新安电厂又好像是一个坑，越挖越大，越挖越，这越装越多，必须往里面不断地注坑才不至于枯竭。所以吴志生急着要建一个更大的厂，来掩盖小厂因为贷款而产生的经济危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对任何人都不会说。他忽然一笑，对雨翔说：“没吓着你吧？”

“叫他去什么？”吴志生反问“你想跟县委书记上变压技术课啊？县委书记不听这，他要听的是大话，建变压厂对咱们县有什么好，知吗？”他对雨翔说：“你跟我去。”

雨翔心，我现在是上了贼船，不跟你又有什么办法？你千万别对我耍两面三刀啊，要这样，我就完了。他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笑着，向伟大领袖主席表决心似的对吴志生说；“吴厂，你放心好了，我这辈是跟定你了。”他忽然想用一句话来表达他的决心是多么的定，但搜刮肚的一时又想不起，只好说：“用一句情的话说，我跟定你是海枯石烂心不变。”说完这不不类的话自己都笑了。

“早就联系了，跟张主任说好了，于书记没去哪里就打电话过来，张主任安排你跟于书记见面。刚才张主任来电话了叫你去县委呢。”洪小宝说。

“对，只电力变压。你不知电力变压的利有多大，新安电厂的利，一大半是变压车间贡献的，这里面技术量也，像我们现在的节能变压，就供不应求，这是上海大郝教授搞的。那些压开关，计量箱，避雷这些小玩意，建了变压厂我都不要了，蔡明发要就给他下去。小宝，县委办公室主任你跟他联系没有，于书记在不在？”

是红是黑的，没人能知我想什么。我想大事，祖宗们都没有过的大事。大事不能被条条框框框着，限死在那里，你看是不是？”他停顿了一下没等雨翔回答他的话又接着说：“现在厂里的境我用一句话来概括，叫逆行舟不则退。他们那些官老爷，懂个，什么你这是镇办集企业，不能搞什么变压厂，我**的，这***的天，还要分什么集企业国营企业私人企业，三六九等的，行政级什么级的，这不是搞阶级斗争吗，是企业之间的阶级斗争。国营企业是地主老财，集企业是贫下中农，私人企业连雇农都没份，不知是啥份。这地主老财份，有政府照着，吃香喝辣的，在我里全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雨翔，啥时候，我们也当当这个地主老财——”他看见雨翔一副惊讶的表情便停下来看他。

“人别怕穷，就怕没志气。只要你跟定我，好日会有的。”

洪小宝问：“要不要叫技术科长黄振南去？”

吴志生说：“那好，上去。你去叫司机。”

没想到吴志生听了雨翔这么比喻，哈哈大笑。洪小宝走了来，问：“吴厂，什么东西这么好笑，说给我听听，也让我大笑一回。”雨翔一听，脸都红了，真害怕吴志生鹦鹉学重复他的话，如果是这样，不仅让他难堪，更让他今后在这个厂里如何人？吴志生像是明白雨翔的心思，淡淡地笑说：“我是兴。雨翔今天开始到新安电厂上班，加到我们这个班里来，你说我能不兴吗？小宝，你和雨翔，一文一武，就像是我的左右手，又像是我的心腹大将，开疆掠土，实现我的伟大抱负。雨翔刚来，还不知我的抱负是什么，我要建造一个中国第一的电力变压厂，年产值达到一千万以上的大厂。”

雨翔问：“其它产品不了，只变压？”

雨翔知自己失态，也跟着笑了笑，恢复常态说：“不是吓着我，我是听了你的话，好像明白了许多理，我以前都是白过了，一心只想着读圣贤书，写好文章。今天听了你一席话，才觉得可笑，十分可笑。吴厂，和你相识，真是相见恨晚啊。早跟你来往，我也不至于穷的叮当响。”

吴志生走到办公桌前打开屉，从里面拿些文件放包里，把屉推回去，再把包给雨翔拿着，这才了办公室。雨翔在他后面跟着，下了楼，面包车已经开到了跟前。洪小宝打开车门，吴志生上了前面坐，雨翔和洪小宝在后面坐。车开了新安电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