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一吃。”云苍峰笑：“其实我看你在各地设立钱庄，采用纸钞周转资金的举措就不错。”程宗扬苦笑：“要不是因为这些钱庄，我也不急于在境内推行纸钞了。”

“其利虽大，可过犹不及。”云苍峰劝阻：“境内易固然可用纸钞，可一旦境，纸钞便无可用之地。倘若我是外来的商贾，离境之际，势必会将手中的纸钞全数兑为钱铢，易数额愈，需准备的钱铢数额愈大，频繁，反而会加大易的成本。

云苍峰也早有打算，将首山的铜矿用来铸造铜铢，作为云氏商会的本金支，然而此时听来，自家妹夫似乎不打算拿来铸币？“此事正要与云老哥商议。”

程郑：“秦先生的意思是，以纸钞充少府，暂解燃眉之急。”国库挖不动，就把主意打到天的袋里，这是欺负天尚幼，要把他的零用钱全掏走啊。云苍峰立刻：“此举不妥。”

“如果百姓不用呢？”程宗扬：“在境内限制金银的通。”云苍峰手指敲着桌面，眉锁，神情凝重。

程宗扬：“我有一个想法，这两天也和程大哥商量过…我准备在侯国境内全面推行纸钞。”

，一直设法寻找新的铜矿。双方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运作中，程宗扬拿首山铜矿的一半权予云氏，实质上作为迎娶云如瑶的聘礼。

程宗扬摸着下：“既然大家都担心风险，那么就程大哥说的，在分易中试行，先看看效果再说。”

其次，钱铢行之日久，纸钞终究一纸而已。若是制实行，境内百姓手中如有纸钞，必然会想办设法兑为钱铢，届时若现纸钞面值低于钱铢，该当如何？”

“哦？”“云三爷可能还不知，”程郑解释：“此前因为算缗令，我们用钱庄的名义发行了一大笔纸钞，全靠着这批钱铢来支援长秋，方有今日。

良久才缓缓松开“三五十万金铢，换取皇后垂帘，裂土封侯，也不算太亏了。”程宗扬叹：“话是这么说，可下饥荒难度。”程郑：“其实秦先生的献策，颇有可取之。”云苍峰：“秦先生的什么主意？不会是重新算缗吧？”

“云老哥说的是。我也觉得不太妥当。”程宗扬：“一来传扬去，好像是在欺负天一样，名声不好听。二来少府在天手里已经得河尽。三来皇后家底不厚，下刚刚垂帘，内廷外朝的赏赐都少不了要用钱，若发些纸钞下去，面上也不好看。”

程宗扬苦笑：“如果重新算缗，我怕明天就有人来清君侧。”程宗扬很清醒，刘骜暴死，逐鹿各方却无一人打着为天报仇的旗号来占据大义，甚至叛平定之后，各方还有意无意地合谋，隐瞒下吕冀弑君之事。为什么？

“亏空了多少？”“下帐目还未全数厘清，不过三五十万金铢是有的。”云苍峰眉拧。

甚至影响到宋国纸钞的信用，为了七里坊一地，而赌上整个纸钞的信誉，那就得不偿失了，程郑：“起步之初，纸钞可以只用来结算。”此举也未尝不可。

“什么？”云苍峰吃了一惊。“境内所有的易全采用纸钞结算。包括各类货的易，日常的饮、住宿、行，以及百姓缴纳的赋税…只要是用钱的地方，全都用纸钞！”

程宗扬心下一沉，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毕竟金银是天然的货币，而纸钞完全靠信用支撑，如果现纸钞贬值的苗，风险会加倍放大。

正因为刘骜的算缗令和均田令，把汉国的商贾、豪、士族全都得罪光了，不知有多少人不得他死。别看自己如今手握两，拥立天，占据大义的名份，要是重提算缗令，立就是第二个刘骜。

可如今朝廷废止算缗令，那些商贾闻风而动，不少人都有意兑回钱铢。此前秦班两位与霍大将军商议，想兑换朝廷府藏的钱铢，也是担心这笔亏空不好弥补。”

云苍峰：“那些逆贼的家产呢？不说旁人，单是襄邑侯，便家赀不菲。”“那可是上好的，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况且那帮叛逆先烧了武库，又在中放火，烧了平朔殿，连带两内外都打得稀烂，京师各军死伤惨重，朝廷比我还焦烂额，就指望拿这些逆贼的家产来填补亏空呢。”

他亲目睹过程氏在宋国几钱庄的运作，对于推行纸钞所能带来的大利益了然于，可是在一境之地全面禁止金银，推行纸钞，其中蕴藏的大风险也不可不知。

但这样的话，纸钞就成为一结算凭证，而失去其通的意义，这可不是程宗扬想看到的效果。相比于风险，推行纸钞所能带来的利益同样大，这是自己绝不肯放弃的。云苍峰见他还有些不甘，告诫：“此举关系甚大，切勿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