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从檐角下来“长得帅就算了，还这么闲！看着就讨厌。长伯，你去！”吴三桂二话不说，起衣袖闯了去。

那人手不俗，可惜吴三桂也是个能打的，又是有备而来，此刻落了下风，接连变招也没能挣脱，只得叫：“住手！你认错人了！”

片刻后，街上一阵飞狗。吴三桂揪住那人的衣领，提起钵盂大的拳一通猛揍，一边打一边骂：“你小敢偷窥！说！盯着我家主公的内眷作甚！怀的什么鬼胎！”

这一下，在座众人神情都凝重起来，舞侯与商贾的云氏结亲，并不是秘密。婚姻结两姓之好，上事宗庙，下继后世，乃是继嗣宗祧的大事，虽然云氏女受封为舞都君，到底摆不脱商贾之讥。

大事。

“这跟他姓程的有什么关系？只能说他倒霉，居然买了凶宅。我跟你说，这事肯定是万年县那帮差衙的。”王忠嗣一咬定“那帮孙，什么缺德事都得来！”段文楚冷静地说：“我刚查过，那内贼也姓程。”王忠嗣顿时哑了。

“其后京中大索，那内贼留在长安的亲族尽皆被诛，家宅查封。长安百姓对其恨之骨，兼且那宅院内死者无数，被百姓视为凶宅，无人愿意理会，直到数年之前，有人购下此宅，便是程侯住之。”

对面教坊门前放着一条长凳，一名黄衫男手持竹笛，悠悠地着，他着脚幞，上留着两撇胡须，相貌俊雅，角满笑意，盛世的悠游与清闲。

如此之多的巧合之该如何解释？”卫公伸披着铠甲的右手，叩了叩桌面，沉声：“黄巢之，几倾社稷。我天策府诸将虽受命远征青唐，到底难辞其咎。草匪虽灭，余孽尚存。诸君，重任在肩，岂得轻忽。”诸将纷纷起，抱拳拱手，应诺：“是！”卫公：“文楚所言，尚非定论。事关两国之…严令！”诸将齐声：“诺！”“今日之言，只在此室！有漏者，斩！”“遵令！”＊＊＊程宗扬悄悄从檐角探来“是他？”蛇夫人肯定地说：“盯我的就是他。”

那人挨了两记，看他的拳直奔面门，要给他个满脸开，终于忍不住手，抬掌一托，化去拳劲，闪后退。“好贼！”吴三桂也不客气，五指如钩“嗤喇”一声，将他黄衫撕开，然后大喝一声“采贼休走！”

我专门取来京师舆图查看，方才确定…那位舞程侯所购的住宅，正是当年草匪内贼所居！”王忠嗣忍不住：“这也不算什么吧？当年草匪住过的地方多了，连太清都…”旁边的将领厉声：“住！”

“想得！待俺先打了再说！”拉扯间，那人内衣被撕破“铛啷”一声，掉一块铜牌。吴三桂抄起来定睛一看。

王忠嗣老实闭上嘴。段文楚：“当日草匪袭破潼关，席卷关中，直至灞上，兵临长安。上皇惊走，城中群龙无首，但长安城墙石，草匪连攻数日，未能登城半步，直到城中了内贼，暗中献计破城。巢贼大喜，特令其以红纸为灯笼，破城之日，不加侵扰。”

“那内贼当晚四放火，趁城中大，打开延兴门，引草匪城。草匪破城之后，纵兵大掠，唯独放过内贼一家。其后诸镇大军齐至，上皇回师，草匪仓皇逃蹿，那内贼随草匪奔离长安。”

“草匪覆灭于虎狼谷，余孽称狼军，东渡云，攻破舞都。晋国兵弱不能制，求救四方。汉国兵夺下舞都，却违诺不还，使得舞都易手…当时便有言，称此事与狼军中某姓程之人有关。”王忠嗣挠了挠“差着好几十年呢，有关系吗？”“如果我告诉你，那人在草匪攻下舞都之后，还留下云氏族人，将他们送回晋国呢？”

“还装！打的就是你！你个小白脸！生得这么俊俏，一看就是采贼！光天化日之下窥伺女眷！待俺把你送衙门！”那人连声：“好！好！好！去衙门！去衙门！”

先兜泼了一盆污，接着追将上去，飞起一脚，踹在那人上，扑上去又是一通打。教坊门前本就人来人往，听得有人抓了采贼，立刻闹起来，眨间，便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客。

双方地位如此悬殊，结为婚姻就显得意味长了，方才喝止王忠嗣的将领开：“这么说来，舞程侯也许是那名程姓内贼的后人？”“敢问将军，若非如此。

顿时然大怒“好啊！你这采贼！还敢冒充官！”吴三桂举起铜牌，叫嚷：“大伙都来看啊，京兆府法曹参军独孤谓…六扇门的贼啊！”

坐在上首的卫公披着一副青袍儒衫，一侧衣袖在后，右肩的银鳞铠甲。他用一柄铁如意敲了敲桌面“说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