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一怔，怪不得当日廖群玉行止有异，原来是挂着公事的名义，悄悄给自己主公私活，结果被自己无意中撞见。“廖先生不是一直不肯仕吗？怎么成了正使？”

童贯苦着脸：“不敢瞒程主事，小的是秦大貂珰举荐，由官家钦命，来皇图天策府学习武事的，并非使节。”派一个太监来学习武事…好吧，太监能打，这也算宋国的优良传统了。

童贯攥住他的衣袖“程主事，小的辞行时，太后和官家专门吩咐过，若是遇见主事，一是向主事问安，若主事诸事顺利，还望早日回临安一行。

毕竟级的圈就那么大，即使今天来的不是童贯和谢无奕，其他人也不会忽视自己这位汉国新贵。程宗扬略一错愕之后，并没有设法掩饰，只笑：“你是朝廷派来的使节？不错嘛，升官了。”

鸿胪寺给你讲过礼仪吧？别人怎么，你就怎么…散朝之后来见我。”程宗扬低声说了自己的住，然后嘱咐：“稳着。”

程宗扬待童贯沉住气，自己反而有沉不住气了，谢无奕显然有话要对自己说，能让这么个纨绔大爷上心的事，想想也不会是小事。宋国这边更清奇，正使居然失踪了，剩个小太监被赶鸭上架。

二是万事都要听主事的吩咐，不得违命。如今见着主事，小的可总算有了主心骨。求主事给小的作主…”

“小的明白。”童贯忍泪：“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廖先生昨日门就没有回来，各找也没有找着，唐国鸿胪寺促要使节名单，小的没办法，只好冒充正使，填了名字。”

“贾相爷推行方田均税法，没有得力的人手，举荐廖先生了掌三阁图书的秘书监。此行正好在长安，临时派遣为正使。”“你也不错啊，年纪轻轻就当副使。”

问题是当个小官还无妨，等地位到一定程度，就难以掩饰了，比如自己舞程侯的份，哪一朝都不可能放着一个突然冒来的诸侯不去理会。自己在待漏院接连遇到熟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童贯表情说不的古怪，既担忧又棘手，还有捞到救命稻草的惊喜。他小声：“回程主事。小的不是正使。”“谁是正使？”童贯苦笑：“这次来的正使，程主事也认识。”

程宗扬微微一怔，这位大爷居然也会使暗号？两人一笑而罢，彼此揖手作别。刚往前走几步，一个着长翅纱冠的乌衣少年上前拜倒，尖声：“小的见过程主事。”程宗扬停下脚步“你是…小贯？”童贯扬起脸：“正是小人。”

申服君跟自己不熟，大伙儿本就没见过。问题是自己跟他女儿可不陌生…申婉盈，卓云君的亲传弟！跟自己有过好几关系那。不会这么巧吧？谢无奕、童贯、申服君，有的没的全赶到一块儿了？长安城这地面这么邪门？程宗扬心里嘀咕着。

正常情况下，童贯应该跟驻地的官员沟通，而不是自己冒充正使…程宗扬不由回看了童贯一，这小家伙，的心思还真。

“廖先生呢？”元正大朝会，宋国派来的正使不见踪影，反而让一个太监面，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童贯嘴角动了几下“不见了…”程宗扬压低声音：“别哭！怎么回事？”

“不会是蔡元长、史同叔他们吧？”程宗扬一边说一边游目四顾。童贯小声：“是廖群玉廖先生。”

据程宗扬所知，六朝在彼此的都城都有常驻的官员，汉国也有，抵达长安时还来拜见过，只不过自己当时人还没到，被吴三桂带着吕奉先面打发了。

了两下，笑：“有空一块儿坐坐。”

六朝使节各有席位，程宗扬刚席坐定，拿起茶盏，便听到门吏通传“昭南使节，申服君到！”程宗扬差儿把茶盏打翻。

自己能作什么主？这会儿找廖群玉也来不及了，再说了，我是汉使，你是宋使，难我能把两国的使节一肩挑了？汉、宋结盟，这是要对付谁呢？“不用慌张，你就沉住气去上朝。

“是。小的记住了！”童贯到底不是个畏手畏脚之辈，听了程宗扬的吩咐，了，然后抱拳施礼“多谢主事提！”＊＊＊

而自己在宋国可是有正式官职的：工屯田司员外郎，宝钞局主事。程宗扬对自己的份问题一直不怎么在乎，六朝各自疆域广大，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效率，自己多几个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宗扬忽然发现自己来这一趟是个错误，今日大朝会，自己作为汉使被邀席，其他晋宋诸国也免不了有使节赴会。晋国还好些，自己没有官职在，多是江州刺史萧遥逸名下的客卿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