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凝视着他，突然轻笑一声“别逗我了，小公主失踪的时候才两岁，当时太真公主已经六岁了，年龄都对不上。”廖群玉：“太后只是猜测，才命在下前来求证。”

廖群玉前思后想，终于一咬牙“太后视程主事如侄，此事也不必相瞒。程主事可知，先帝当年还有一位公主？”

能指使廖群玉的，只有贾师宪。老贾把廖群玉派到唐国来找小公主的下落，八成是掩人耳目，他真正要找的，很可能是宋主的真实份，而这一，只怕连廖群玉也未必全知。

“他怎么污辱你了？”“你不知，他居然拿了件婴儿的百衲衣，说我有私生！我一个冰清玉洁苞待放滴滴灵灵的黄大闺女，生个啊生！”老廖不至于疯到这地步吧？

“得，我不问了，这样吧，我跟她讨个面，放你去。你呢，赶收拾收拾回临安，可别再惹事了。”程宗扬说着，转走。“等等！”

“什么太后？”程宗扬冷冷：“是你家相爷的意思吧。”廖群玉神情一滞。廖群玉不知自己与刘娥的真实关系，才搬刘太后的名试图打动自己。程宗扬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是刘娥起了疑心，不会不告诉自己，更不会让贾师宪的心腹前来求证。

地说：“你居然把人关厩里？还每天喂他一粪？这是人的事吗？”“粪怎么了？”杨玉环翻着白：“又不臭。”

“在下奉太后密旨，携百衲衣拜见太真公主。”“为什么要见她？”廖群玉：“刘太后怀疑，太真公主就是丢失的小公主。”

“你等会儿，我去问问他。”“误会啊…”廖群玉凄惨地说：“我是想问公主是否见过这件百衲衣，可公主不由分说，就…就…唉，斯文扫地啊。”“哪儿来的百衲衣？”廖群玉言又止。

“周飞再怎么样，也是个男的吧？贾相爷居然怀疑周飞是小公主，廖先生，你说奇怪不奇怪？”

“再不臭也是屎！”“有粪吃就不错了，好歹粪有的是，饱！”“我是跟你说饱的事吗？你嘛把他关起来？”杨玉环奇：“你没问他？”“老廖不肯说。”“这就对了，说明我没关错。力士！”

“程主事！”廖群玉忽然扯住他的衣角，慷慨陈辞“相爷负国之重，为我大宋的黎民百姓殚竭虑，不计毁誉，宁肯肝脑涂地…”“忙得连蛐蛐都不斗了？”

“然后呢？”廖群玉摇了摇，显然周飞跟他怀疑的目标谬之千里。“然后你又来找太真公主，看能不能再蒙一波。赌错了吃屎，赌对了你跟贾师宪全家死光光，何苦呢？”

听到他一揭破那随从的份，廖群玉不禁苦笑“在下原以为自己得够隐秘，没想到程主事远隔千里，却若观火…不错，在下奉相爷之命，前来唐国，与那位齐先生碰面。是齐先生给我引见了周飞。”

“才在！”“从今天开始，一天喂他三顿粪。撑死他！”“停停停！他怎么得罪你了？有这么大仇吗？”“仇大了去了！”杨玉环当场了起来“居然敢上门污辱我！当我是泥糊的还是纸扎的？喂他粪都是轻的！老老实实在厩待一年，等我消了气算完！再闹，我亲手阉了他！我这儿还缺太监呢！”

“老廖，我没打算打听这里有什么秘密。”程宗扬推心置腹地说：“只是看着你受苦，心里不落忍，想帮你一把。你要不肯说就算了。”廖群玉嗫嚅：“我跟她说过，可她不信…”

“你既然来找太真公主，为什么跟周飞搅到一？”程宗扬盯着他的睛，低声：“那件百衲衣，你是不是给周飞看过？”廖群玉闭嘴，沉默不语。

程宗扬慢慢转过。这事自己可太知了，岳鹏举三个女儿，月霜、小紫，还有一个岳霏，是宋国的韦后所生，但岳鹏举消失不久，那位小公主也随即失踪。

随着宋国廷中韦后、贾妃等人先后去世，岳霏的下落成了一个无解的谜团。廖群玉：“那件百衲衣，便是当日小公主用过的。”程宗扬盯着他“所以呢？”

廖群玉中闪过一丝慌。程宗扬凑到他耳朵“老廖，你如果想多活几天，就回去告诉相爷，什么都没找到。明白吗？”廖群玉结结：“程…程主事…”“你是个聪明人。

“明白就好。”程宗扬直起腰“你那个随从，是这事的联络人吧？胆真不小，居然煽动贾相爷去趟雷，她好躲在后面拣把柄。”

我也知你对贾相爷忠心耿耿，连命都可以给他，但这事你玩不起，贾相爷也玩不起。你要是真对贾相爷忠心的话，就让你家相爷别掺和这事…会死很多人的。”廖群玉了气，腰背也佝偻下来，半晌才哑声：“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