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应了下来，又：“宋国有意向商会借款一百万金铢，以两年为期，年付息三成。”“这也是那位程少主的主意？”中年男：“一手稳住宋国，一手拢络昭南，还不忘以重利向我晴州示好，年纪轻轻便能屈能伸，后生可畏啊。”

“这样，我们把预计会现的损失统计一下，请朝廷承担大，当然，朝廷财政一直吃，不可能拿现钱来，我们可以准备几个替代的方案：比如由朝廷支付盐引、给予商税减免、开放行业准，或者提供经营场所等等。

“侍郎的义，小的看在里，记在心里，佩得五投地。可小的受太后娘娘的恩典，总不能看着侍郎为国事背上这么大的亏空…朝中官员来的事，总不能让侍郎自己担着吧？”

总之我吃亏，朝廷面上也过得去。”童贯：“程侍郎义薄云天，一心为国，小人佩服得五投地…”

对于目前的状况，程宗扬足以自傲。贾文和：“主公既然有成竹，想必已经考虑周详。”

祁远应了一声，与童贯一同退下，商量怎么向朝廷讨价还价。贾文和：“昭南人的开价如何应对？”“昭南人要折扣，要额度，还要期限。

“主公所列条款，看似曲意求全，令昭南大获其利，但仔细思量，字字都有意。其中的理幽微，玄奥非常，推衍下来，竟是一篇大学问。难怪主公称为屠龙之术。其微妙之，属下亦是难解，真不知主公是如何想来的。”这话让秦会之来说，保证情真意切，言辞磊落，掷地作金石声，把拍得光明伟岸。

“为国分忧还在乎这几个钱？”程宗扬慷慨说：“我自己担着就是！”“侍郎三思！”这会儿没有外人，童贯也是豁去了。

“可是一旦签署这份密约，整个昭南就被那位程少主一碗端走，一年数百万金铢的易全落程氏商会手中，行里怕是连汤都喝不上。”“那便让他们独占。”“是。”

“程侍郎，”童贯小心提醒：“这条款虽然是用宋国的名义，但说白了，都着落在宝钞局和程氏商会上，里面的折扣可都要侍郎大人担着。”

程宗扬为家主，但极少专断独行，行事通常集思广益，唯独这份密约完全是他自机杼，即使在商会内，都没人敢相信这份密约是对商会的大利好，一切都是他力排众议，以一意孤行的姿态把这份密约放到昭南人面前。

“行了，这会儿就别拍了。”程宗扬笑：“老四，你在筠州待过，商会的事也是你在负责，趁这会儿跟童副使商量一下，怎么向朝廷报备。记住，决不向朝廷要一文钱，宁愿我们自己吃亏，也不给朝廷添负担。”

“昭南人不通商业，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中年男：“只能说，那位程少主抛的诱饵足够诱人，我们棋差一着，怨不得别人。”“下申服君已经动心，若不是十九爷竭力劝阻，只怕便与宋国签署这份密约，弭兵休战。”

一名文士恭敬地立在他后，等他读完最后一个字，才开：“昭南人目光短浅，一听说能平白拿到上百万的金铢，立时就昏了，怎么也听不十九爷的劝说。”

？”程宗扬：“昭南人既然肯来，就说明有的谈！至少申服君对条款是动心了。”

“昭南人愿意谈，这事就成了一半。接下来我们咬定折扣不放，在额度和期限上给他们让步…不能让昭南人觉得这钱拿得太容易了！”＊＊＊一只修饰整洁的手掌慢慢翻过纸页，中年男专注地读着那份还未签署的密约，一字都不肯放过。

可贾文和是什么人？平常看自己的神都跟关智障一样，也就是奉自己为主公，才凑合着给面，能说这话来，程宗扬不禁老怀大。

真是个小机灵鬼啊，几句话表明了立场，表达了忠心，表示了关切，更刻意提醒自己，这是国事，私人分担一些，还能说忠义，自己全扛了，那可是要犯忌讳的！“提醒得好！”程宗扬赞许地看了童贯一。

其实要的只有折扣，额度和期限都是虚的，只要他们肯兑换纸钞，一百年我都敢签！”贾文和思索片刻，然后叹：“原来如此。”程宗扬笑：“以文和你的才智，都要寻思一下，昭南人肯定转不过这个弯来。”

“这就是代差了！”程宗扬笑：“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宋国生产力远在昭南之上，有能力行倾销，我也不敢这么玩。”

他读得很慢，每读一段都要凝神思索片刻。带着气的海风起窗后的白纱，几只海鸥正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飞翔。绚丽的晚霞下，一队归航的船只正满载着货，扬帆驶晴州内海。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中年男：“既然无力回天，便让十九收手吧，免得被昭南人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