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悟剑一挥，满室寒光，居然用的真剑。程宗扬这回算是开了，大唐皇室不仅特别能生，还特别能玩，一个个才艺超群，张能诗，举手能舞，球斗，笛箫鼓乐，无不通。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动四方！”绛王李悟叫：“剑来！我与李十二娘对舞！”一名佳人持着双剑而上，一柄奉予李悟。

程宗扬笑：“不急。让我先见识见识大唐人的风俊才。”抚王李纮：“程侯见多识广，可不能让贵客笑话了！换换！换舞！”

“六叔有命，小侄岂敢不从？”李炎利地应一声，对殿外坐着的乐工：“取羯鼓来！”乐工捧着羯鼓上殿，一路向诸位宗王频频施礼。李炎不耐烦地说：“你这是要走到明年还是怎么着？扔过来！”乐工一边告罪，一边憋足了劲儿把羯鼓扔过来。

乐官赶叫来歌伎，一面吩咐乐工转轴调音。程宗扬神情自若，心里却不禁嘀咕，大唐诸王雅好音律，能歌善舞，杨妞儿刚才放话来，让自己样样压过他们一。问题是乐这东西，自己不是谦虚，无论琴笛箫鼓，自己样样不通…全瞎。

李悟与李十二娘剑在手，一边对舞，一边歌“耀如羿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堂上剑气纵横，剑光如云卷雪飞。一曲舞罢，李十二娘忽然皓腕一翻，长剑宛如一电光往李悟颈中飞去。

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演技超群，连自己坐在对面都能瞒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压儿就不知自己被窥基当成了幌！程宗扬随意地盘膝而坐，笑：“安王平时有何消遣？”

程宗扬也是无奈，自己二十岁之前的经历一片空白，连个人证都没有，当初还鬼迷心窍，自称盘江程氏，结果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消遣？”李溶：“斗吧。”后面的语音词一加，程宗扬当时就听岔了，是没接上话来。

“喝！喝！”李溶、李成在旁起哄，纠缠半晌，李怡只好咧着嘴喝了，程宗扬一边旁观，一边留意打量安王李溶和陈王李成，这两位亲王见到自己，神情间毫无异样，既不心虚也不故作姿态，丝毫看不有什么要对付自己的迹象。

谁不知盘江是殇振羽的地盘？就这么着，莫名其妙成了朱老的私生，而且越传越邪乎，还解释不清。光王李怡见他有些尴尬，主动开：“听闻程侯家丰厚，名下还有商会产业？”程宗扬笑：“一小生意。”

“踏阏氏血，旗枭可汗！”抚王李纮中气十足地喝：“成这孩！舞得好啊！”李成大笑抱拳，向这位祖爷爷施了一礼，对旁边的乐官：“该谁了？”乐官笑：“本来是该甘泉舞的，趁着诸位王爷兴，换成李十二娘的剑舞。”

这是李唐家传之乐，鼓声一响，四座应合。李成一个斗翻到厅中，左手平抬，有如执盾，右手虚握，如执长槊，放歌起舞，破阵前行，英姿尽现。“好！”李悟、李溶等人纷纷鼓掌。李炎手中的羯鼓愈发来劲，双掌翻飞，鼓声越来越密集。李成踏着鼓，越舞越快，最后一声震响，李成右臂举，如破阵斩将，凯旋而还。

李怡：“无商不富，经商也是富国利民之举…”“十三郎！该你了！”李悟递来一只大觥“喝！”李怡推让：“六哥，我…”“十三叔，你要不喝，岂不是让程侯小看我唐室弟？”李炎攀着他的肩膀：“怕什么？喝醉了还有静室呢！”

“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江王李炎笑：“八郎擅笛。”说着他拍了拍李溶胖的肚“气足！”李溶对自家哥哥的戏谑不以为意，笑：“我也就是瞎，比不上六叔的箜篌，妙技通神。”

回还称赞程侯，说程侯以大局为重，明大义，知退。不然以程侯的份…”程宗扬打断他“江王殿下，来！同饮一杯！”

李炎打了个哈哈，与他举杯共饮。在座的都是龙龙孙，但见过真龙的一个都没有，更何况这位能引动金龙的程侯居然连天之位都让了来，让唐国这些为了皇位杀得人的宗室愈发佩服，看向他的目光不禁多了亲近之意。

李炎一把接住，抬手拍了一记。“咚”的一声鼓响，八方俱震，厅中响起一片喝彩声。李炎挽起袖，把羯鼓放在膝间，双手“咚咚咚”敲连串鼓声。羯鼓号称八音之领袖，鼓声激昂，铿锵有力。李炎是此手，鼓净利落，节奏分明，打的却是一曲《秦王破阵乐》。

李悟折腰一个前空翻，左手负到背后，只听锵鎯一声，长剑正落背后的剑鞘中，不差毫厘。满座声如雷。李炎持鼓叫：“程侯！且来同乐！”

为六叔的绛王李悟：“小五的羯鼓打得那才叫个漂亮。哎！有日没听了，小五，打一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