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月！”程宗扬压低声音警告：“长安城就有个秘境，开启时算你一个，我带你去！这事儿你给我烂心里，梦都不许说！”袁天罡看看他，又看看怀里金灿灿的电路板。

一暗红的血迹从他鼻中涌，过白的胡须，淌到他前的衣襟上。程宗扬一瞥见，正要开询问，最前面的南霁云忽然一勒坐骑，提起凤嘴刀，往前平平伸，喝：“来吧！”

但当年也是敢粪坑泅渡的人，这脂粉气也能撑住。没错，受不了的是程宗扬，刚从娑梵寺来不久，他就跟老任换了位置，宁愿驾车风，也不肯再受那份活罪。他把任宏那副大胡粘上，上斗笠，披了蓑衣，拿着鞭，似模似样的驾着车。

跟十倍的对手拼显然不明智，这些杀手的目标都在自己上，此地四面都是旷野，自己驾车改而驶，把他们的阵型拖散，靠着南霁云等人悍的手逐一击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程宗扬一振缰绳，正要策转向，袁天罡忽然睁开睛，嘶声：“往前！往前！前面是唯一的生路！”程宗扬毫不犹豫地喝：“冲！”南霁云一当先，锋矢般往敌阵冲去。

天已晚，在前开路的南霁云形如岳，前横着一杆凤嘴刀，鞍角挂着一盏灯，伴随着“的的”的蹄声，灯光微微摇曳。

三人手剽勇凶悍，对面的黑衣人不禁一阵慌，随即山丘上传来几声尖利的唿哨，刚刚显颓势的黑衣人齐声大吼，然后凶狠地猛扑上来，一时间鲜血四溅，肢横飞，在雪地上泼洒一片片令人目惊心的殷红。

最前面两名黑衣人往地上一，挥刀往斩去，只听“噗噗”两声，那柄凤嘴刀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掠过一寒芒，分别刺两名黑衣人背心，将两人戳了个对穿。一刀斩杀两人，南霁云暴喝：“哪里来的蟊贼！也敢阻我南八！”

但车上的两盏羊角灯仍然黑着，一钩弯月挂在天际，车辆在雪野中行，四周一片静谧，原野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在月光下映一片清寒的雪光，使得视野比平常更明亮。

苏定方是尸山血海里杀来的猛汉，急了连都喝过。王彦章年轻些，但在天策府历练多年，哪儿怕这脂粉气？于是就苦了任宏，不过他在星月湖大营也不是白混的，虽然退役多年。

＊＊＊袁天罡坐在敖后，腰弯得跟虾米一样，他本来要上车，可刚去就被呛了来，力士跟气球一样，整个人都被挤变形了，但人家一都不慌，似乎被俩壮汉贴挤着还享受。

但被南霁云声威所慑，不约而同地朝两边避让，错开锋芒之后再重新扑来。吴三桂手执双矛，在上左盘右旋，将来敌尽数隔开，接着弓弦声响，敖弯弓在手，正中一名黑衣人的脑门，将那名扑过来的黑衣人得倒飞去。

是太泉得来的，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就算你有这本事，你啥时候去太泉？猴年吗？”

看就要抵达途中那山丘，袁天罡忽然扬起脸，一动不动地对着天际。他双目闭，牙关发“格格”的声，接着。

仅仅手数合，那些黑衣人就折损了十余人，无论南霁云的凤嘴刀，还是吴三桂的长矛，只要中敌，都是一击毙命。

最后往他怀里一“我就信你一次！你要是找不到，可别怪我回来抢！”…你个儿哪儿来的信心？人家这回是不防你这么疯，下次你再来，癫陀加十三僧，要不把你屎打来。

算你丫的儿！戏全，程宗扬恭恭敬敬地奉还了坛城，又施舍了一笔香油钱，算是替娑梵寺填补儿亏空，然后带上袁天罡，在众僧殷殷挥手下启程北返。

路两旁的雪地涌动着，钻一个又一个人影。他们黑布包，着斗笠，上衣黑如墨，只有手中的长刀雪亮。那些黑衣人隐隐结成五人一组阵型，一看去，竟有四十余人。＊＊＊

程宗扬神情凝重，他故意只显三名护卫、一名驭手，就是示敌以弱，想让对手不要动太多人。没想到十方丛林杀意如此决绝，一上来就是将近十倍的人手，誓要置自己于死地。

敖和吴三桂策骑跟着车，警觉地望着四周。车往曲江苑方向缓缓驶去，夜越来越，敖和吴三桂也各自起灯。

南霁云声如雷霆，跟在后面的三人形一滞，中间一人躲闪不及，被他的青骠撞得飞起，接着凤嘴刀一吐一缩，左右两人颅飞起，断颈溅一片血雨。剩下虽然还有数十人。

好在两匹驭都是鹏翼社挑来的良驹，路是好路，车是好车，他那儿驾车的本事足够用了，十方丛林的秃驴如果手，从娑梵寺下院到曲江苑这段路无疑是最合适的机会，就看他们动手的决心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