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程侯没认妾，那一剑为何不避开呢？”程宗扬：“你在厢房杀掉那三名太监的时候，我就知有人在动手，虽然不知那人的是谁，但以一敌三，显然不是跟那帮太监一伙的。”

“我？”“嫁给周飞，你甘心吗？”黎锦香轻笑：“嫁随，嫁狗随狗，妾一介女，有何不甘心的？”程宗扬看着她，意味长地说：“阉狗吗？”黎锦香笑容僵在脸上。

程宗扬：“你那位丈夫，也是个太监。”被他当面揭破，黎锦香圈顿时红了，程宗扬上前，一把搂住她“成亲半年，尚是完璧，你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吧？”“你…”“你那一剑刺来的时候，我在赌，赌这是我唯一翻盘的机会。幸好，我赌赢了，你也在赌，赌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恭喜你，也赌赢了。”程宗扬抱起她，放到旁边床榻上“一剑，双赢！”

黎锦香没有避开，只问：“程侯何时认妾的？”程宗扬苦笑：“坦白地说，直到你那一剑刺来，我都没敢往那儿想。”黎锦香：“看来妾那只锦白放了。”

“妾手时十分小心，没想到还被远在厨中的程侯识破端倪。”程宗扬不会说自己是通过生死收到的死气，意识到厢房现异变。

“幸好你放了那只锦，我闻到上面的香气，就猜想是一个我认识的人。你从背后刺那一剑时，我闻到那香气，才知是你。”

程宗扬笑：“你怎么会这么想？”“程侯风之名，妾早已听闻。那日程侯经脉受创甚重，仍不忘带走白仙，如此怜香惜玉，想必程侯不会错过。”你还真了解我啊…程宗扬索：“你呢？”

半个时辰之后，程宗扬现在宣平坊一条背巷内。这里离他的住宅只隔了两条横街，但环境差了许多，路上积雪半，满地泥泞。还有几人家养了鸭，在笼内“咯咯”地叫着。

“你有危险？”面前的女坦白地说：“若非程侯杀了王守澄，前日是白霓裳，后日就是黎锦香了。”程宗扬沉下脸来“那帮该死的太监！”黎锦香：“白仙可好？”

他笑：“我当时不知是敌是友，索赌一把大的。能赢当然最好，即使输了，也死个脆，免得落到那阉人手里，生不如死。”黎锦香笑：“怪不得程侯不发一语，不一言，却能合得不差毫厘。”

走到尽一间客房，程宗扬推开半掩的房门，一个风姿秀的少妇正静静望着他。程宗扬微笑：“黎门主，别来无恙？”黎锦香轻轻一笑“如今该叫周夫人了。”

程宗扬打开手中沾满香灰的纸条，确认了一下地址，然后径直来到巷尾一间小客栈。那客栈临街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墙的油漆已经斑驳，大门落着锁，门槛下一丛枯草被残雪覆盖，枯黄的枝在风中微微摇动，显然已歇业多时。

程宗扬冷笑：“他知不知他攀上的太监在打他老婆的主意？还是说，他为了结那些太监，甘愿把自己的妻当成了礼？”黎锦香抿红。

鱼玄机回过来“原来是程侯。”她稽首施礼“不知君侯今日来此，有何见教？”“过两天就是上元节，我专程来观上香，祈求神明保佑寒门家宅无忧。”鱼玄机：“玄女娘娘乃诸仙诸真诸圣之宗，神机莫测，至灵至，至圣至慈，救世定，阐法能仁，君侯不妨多拜几拜。”

姑正在敬拜神明，拂拭香案。程宗扬从案上拈了支香，向九天玄女拜了三拜，恭敬地香炉，然后微笑：“玄机仙。”

楼上的地板已经有年了，红漆脱落，发白的木纹，有的裂开，有的变形翘起，随便一踩都会“吱呀”作响，不过地上倒还净，像是被人打扫过，并没有多少灰尘。程宗扬一路走来，脚步轻如狸猫，悄无声息。

“你那一剑够险的，差一儿就把我刺个对穿。”“若非如此，岂能瞒过王守澄？”程宗扬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风险救我？”黎锦香掠了掠发丝“妾虽然救了程侯，但也是设法自救。”

程宗扬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猝不及防之下，有些狼狈地说：“还好，还好。”黎锦香轻笑：“白仙仙容妙态，世间少有，恭喜程侯得偿所愿。”

“有理！”程宗扬又拈了两支香，在烛火上燃，朝神像拜了几拜。鱼玄机看了任宏一，与同伴飘然而去。＊＊＊

程宗扬不屑地说：“那家伙也？”“程侯也是明理之人，岂能当妻骂夫？”“好了，我们不兜圈了。”程宗扬抱拳一揖到地“前天多谢你了。”

楼上一扇窗坏了半边，也无人打理，黑的缺。程宗扬装作提鞋，往后瞥了一，确定周围无人，当即轻轻一跃，灵巧地钻窗，落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