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曲乐声中，忽然传来几声低低的轻笑。程宗扬不动声地往堂侧瞥去，只见堂侧正对着他的方向，摆了几张白纱屏风，隐隐能看到人影晃动，似乎有人正在往这边窥视。

但程宗扬已近午时，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李昂来，在席间服侍的是鱼弘志，两人在紫云楼见过一面，此时举茶奉酒，十二分的殷勤。

程宗扬好奇地问：“里有几位太后？”段文楚：“今上的祖母太皇太后，敬宗皇帝的生母义安王太后，今上生母积庆萧太后，一共三位。”“皇后呢？”“自玄宗皇帝以来，中向不立后，如今主持六的是杨贤妃。”

“侯爷说得再对不过！这不知天地厚的阉，早该打杀！”两人纷纷侧目，你丫的可真不要脸啊，你们汉国太监的气焰，不比我们唐国差多少吧？不过话说回来，唐国还真缺个像你这样，真敢把太监拖去打死的权臣。

“好诗！”李溶抚掌：“我近日也听了一首：三五月华新，遨游逐上。楼上看珠，车中见玉人…”

仇士良要是敢当街把田令孜打死，唐国脆改姓仇算了“难传言有误？”“谣琢！”段文楚义正辞严地说：“典型的谣琢！”

鱼弘志领命退下。李昂放下书卷“姑姑将来若是怪我，该如何是好？”“程侯非是佳偶，况且已有正妃，太真公主以宗室之尊，岂能下嫁？”

两人齐齐噤声，面面相觑。你们不知？莫非这事被压下去了，仇士良反应还快？程宗扬又拱了把火“听说仇公公把田枢密使给打死了？”两人不敢再装哑，齐声：“没有！”开什么玩笑！

皇上迟迟未至，李溶和段文楚都有些沉不住气，但还是勉说笑着，尽到陪客的礼数。段文楚觑空来，揪住鱼弘志：“皇上呢？”鱼弘志苦笑：“本来说好过来的，可前议事给绊住了。”

让他焦烂额？还是了什么大事，让他分不得？程宗扬盘算着，要不要脆装醉罢席算了，看日影偏西，正主还没来。

宴席设在清思殿，乎程宗扬的意料，宴上一共只设了四席。这小范围的宴会，分明是家宴的形式，不必像外朝大宴一样恪守礼节，属于关系很亲近的私宴了，上首一席是皇帝李昂的位，主宾是自己，安王李溶与鸿胪寺少卿段文楚作陪。

“什么事能比这边要？”段文楚压住心底怒火：“程侯可是兼两国正使！岂能轻慢？”“少卿莫急，小的去前问问。”鱼弘志来到前殿，李昂正拿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

罗令闭嘴，跟在张恽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荒村客栈的杂役小厮，竟然有一天能皇，与朝廷的大臣、亲王声息相闻，甚至可能有机会一睹皇上的天颜，简直就跟梦一样…说话间，一辆香车自东边的侧门驶内。

“罢罢罢，就依卿所言。”郑注伏拜倒“臣这便前往凤翔，李训、韩约等辈不足恃，请陛下务必待臣京，再行起事。”

两人打着哈哈一唱一和，程宗扬心下暗笑，偏不让你俩得意！李溶与段文楚吐珠玉，程宗扬只当没听见，一脸好奇地问：“是不是仇公公昨晚跟人打架了？”

“咦？那不是安乐公主的车驾吗？”程宗扬看着就熟。李溶：“上元节嘛，公主们来给各位太后敬贺。安乐这会儿才来，八成是起晚了。”

“哦，”程宗扬恍然：“我说呢，几个宦官怎么可能这么嚣张？要是在我们汉国，早就打死了，张恽，你说是不是？”张恽腰躬得虾米一样。

堂上歌舞翩跹，李溶与段文楚卖力逗趣，倒也不显枯燥，但程宗扬一坐快两个时辰，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李昂这是搞什么呢？把人请来，自己却不面？难是仇士良和田令孜突然斗起来。

“朕知了，你去吧。”郑注再拜“陛下保重。”良久，李昂扭过“窥基大师？”窥基坐在屏风后，着紫袍，膝上横着禅杖，沉声：“时候尚早，再拖一个时辰。”＊＊＊

难怪唐国的宦官势大难制，你这是制度问题啊！唐国只立太后，不立皇后，外戚难有的机会，宦官少了掣肘，对付起科举的官员，更是得心应手。

。光随九华，影共百枝新。歌钟盛北里，车沸南邻…”

“皇上，”鱼弘志低声：“程侯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李昂放下书卷，看着对面的郑注，微微叹了气。郑注：“命中的舞伎去席间献艺，把屏风设好，吩咐各，切不可一涌而，番去看便是。”鱼弘志看着李昂“皇上？”李昂摆了摆手“就这样吧。”

因此唐国有世家，有豪门，却很少有世代勋贵的外戚家族，倒是了一批仇士良这样几代宦官的权宦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