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右掌伏地，低吼一声，用力一推，将脱臼的手臂复位。窥基目光森冷地盯着南霁云“你若此时罢手，老衲便给天策府一个面。否则…”说着将凤嘴刀一折两断，丢在地上。

刚殿还未站稳，便看到一群内侍簇拥着皇上的御驾涌殿中，为首者正是仇士良。王涯连忙趋殿中，率文武百官叩拜行礼。

王涯等官员手捧笏板，俯首听命，等了片刻，却不闻圣上御音，不由暗自诧异。段文楚心怦怦直，心生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耳边仿佛又响起程侯那门客的狂悖之言…

文武百官不解其意，也不知是让谁去接旨。自王涯以下，群臣不约而同地把俯得更低了一些。

段文楚心忐忑，不知一会儿该怎么回奏程侯之事。自己前去问的情形肯定是不敢直说的，程侯门客那番大逆不的言语，简直骇人听闻，说来少不得龙颜震怒。

“准奏。”李昂停顿了一下，对北司诸宦：“你们，也都去看看。”一群内侍纷纷拜倒“才遵旨！”那帮太监由韩约领着。

，回手一把拧住刀锋，右脚一记斜踢，正中南霁云肋下。南霁云“腾腾腾”连退数步。最后“格格”两声，力贯双足，将脚下的青砖踏得粉碎，脚背陷地面寸许，奋力稳住形。

然而此时，王守澄被挫骨扬灰，田令孜已经是半个死人，鱼朝恩不见踪影，博陆郡王称病未至，在殿内议事的，只有自己一个！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仇士良心怀大畅，自己辛苦多年，不惜连下面都割了。

但此刻一望去，看到位在前列的尚书右仆严绶，还有曾经贵为郡王的霞寓等人，话到嘴边却僵住了，那帮太监虽然被支走，但此时殿内的官员一大半都是内侍提的，自己登基不过三年，他们可是在宦官的威下了二三十年官，对那些太监言听计从，真到了刀兵相见时，未必就跟自己一条心…

“韩约！”李昂不悦地说：“难是你妄言祥瑞？”“臣万死！还请…”韩约一阵燥，他费力地咽了吐沫“还请陛下…遣内臣复察实。”

李训顾不得朝廷礼仪，抬看去，只见李昂张结，原本因为亢奋涨红的面孔变得发白，顿时心下大急。他上前一步，叫：“速来接旨！”话一，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

大明，元殿。王涯领着文武百官踏上龙尾。他已年过七旬，又长短，这条长坡走得他气吁吁，到了坡才松了气。

一窝蜂般了元殿，前往金吾左仗院，殿中只剩下几个小内侍。李昂手心中满是冷汗。照计划，李孝本率御史台一众吏从藏西朝堂，罗立言与京兆府众吏藏东朝堂，韩约设下重兵在金吾左仗院内，王璠、郭行余召募的太原、邠宁两镇兵在丹凤门外，还有田令孜带领的随驾五都，尽在后的紫宸殿埋伏，只待自己一声令下，便伏兵四起，尽诛群宦。

更何况自己连程侯的面都没见着，至今未知其生死…待百官站定，仇士良抢先：“圣上有旨！左金吾大将军韩约奏报：金吾左仗院石榴树，夜降甘。着命李训先往视之。钦此！”

远远望着一众内侍行至御，李昂心越来越快，猛然起“众卿家！”他很想直接下旨，命文武百官接诏，诛杀那帮欺上惘下，祸国殃民的太监，重振大唐声威。

王涯怔了一下，然后赶拜倒“此诚祥瑞！臣等为陛下贺！”李训列：“臣领旨。”趁李训前去金吾左仗院察看，仇士良游目四顾，此时元殿内一大半都是内侍，这些内侍可不是光在中伺候的，而是与殿中的宰相、两省官一样。

手握实权，与三省六等南衙并称的北司。北司诸宦，最显贵的莫过于左右枢密使和左右神策军中尉，以往朝会议事，甚至凌驾于宰相之上。

“臣等已去看过，所谓甘，恐非为真。”李训：“请陛下慎重置，以免有污圣明。”什么？仇士良当时就不兴了。好端端的祥瑞，怎么就成假的了？殿内发一阵窃窃私语声。

没用的东西！仇士良在心里鄙夷地骂了一声，伏地：“求圣上恩准，才愿前往金吾左仗院，一视究竟！”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连老天爷都降下祥瑞，给自己喜！扬眉吐气，就在今朝！“回陛下。”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乎是一恍神，李训就回来复命。

一时间殿中安静得针落可闻。望着躲在人群里的太原节度使王璠瑟瑟发抖，李训不禁目眦裂，忽然一名官员排众而，邠宁节度使郭行余伏阶：“臣接旨！”李训顾不上理会临阵退缩的王璠，嘶声：“速去丹凤门！速去！”

南霁云昂起，双臂叉，犹如一雄狮，挡在窥基面前。在他后半步，就是程宗扬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