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叠叠的柳条像泡影一样破碎，连同里面的人影消失无踪，低垂的柳枝随风而动，方才的一切都仿佛未曾现过。杨玉环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捞，却只抓了个空。金光盘旋着飞回窥基手中，他盯着那棵大的柳树。

接着僧袍一张，飞一只金。金边缘带着锋锐的利齿，疾转着往树劈去“叮”的一声，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刀斩中金，将它劈落尘埃。杨玉环横刀在手，目生寒，接着叱一声“今日便与你分个生死！”

“你们这帮秃驴就是能，蛤蟆打呵欠，好大的气！”杨玉环哂：“你连我都未必能打得过，何况我还有…”杨玉环一扭，顿时傻，只见独柳树上无数枝条从天而降，如同一只茧般，将程宗扬一层层包裹其中。

程宗扬长声：“窥基那僧在皇城现！随本侯一同斩妖除！”此时贾文和、中行说、张恽、童贯等人也来到门前，隔的石超和谢无奕也听到动静，来观望。

程宗扬心下发急。窥基现时，自己刚要跃起，独柳树忽然垂下无数枝条，将他包裹起来，可他伸手摸，那些柳条却像幻影一样，什么都没摸到，不过几个呼，突然一沉，从虚空中陡然坠下。

贾文和：“南霁云、吴三桂、敖、中行说、净空，你们五人追随主公，无论窥基是否有党羽，都不得稍离半步。”五人齐声应下，立刻抄起兵刃，奔到厩下牵。

“任宏、郑宾、智商、吕奉先、独孤谓，你们五人一组，自皇城东门，与主公会合。”贾文和三言两语将人分派停当，实力悍者五人一组，其余晋宋等国的护卫十人二十人一组，每一组至少有一名熟悉路的长安本地人，由童贯等人分带队。

说着合往窥基劈去。窥基一步踏，低喝：“唵伽啰帝耶娑婆诃。”殷红的血狼随着他的脚步涌起，无数尸骨挣扎着从血狼中爬，发刺耳的鬼啸。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大慈恩寺主持，替先皇家的佛门国师，竟然跟孤魂野鬼一样躲在刑场地下。”

难窥基躲在沙下是以鲜血为饮，尸骨为？程宗扬一阵反胃，昔日的佛门僧，已经堕落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妖。偏偏他还栽赃自己是妖！杨妞儿！

程宗扬怔了片刻，这是…兴庆？刚才还在北面正中的皇城，转就到了最东面的兴庆，独柳树还能穿越空间？程宗扬甩了甩，杨妞儿正在跟窥基那秃驴打生打死，哪里还顾得上多想？

窥基失去大慈恩寺，已经是孤魂野鬼，狭路相逢是迫不得已，有优势不用，才是犯傻。兴庆与宣平坊相隔不远，程宗扬翻上坊墙，随即长啸如龙，一路往十字街心掠去。

程宗扬连忙力贯双足，扎了个步的架式，稳住形。“哗啦”一声，脚下踩到一片瓦砾，接着一，坐倒在地。脑中的眩渐渐平息，程宗扬定了定神，往周围望去。前一片荒凉，满地都是破碎的瓦片和砖石，没有半块完整，纷纷的枯草从石间钻，在风中萧索摇曳。

南霁云、吴三桂、敖、任宏、郑宾、杜泉等人闻声纷纷涌，程宗扬还没到门前，便来十余人。

杨玉环讥讽：“你已地狱，沦为恶鬼，还装什么大德僧，吓唬谁呢！”窥基双目寒光大盛“相请不如偶遇，老衲这便送两位上路。”

＊＊＊程宗扬脑中一阵眩，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样，在一片虚空中飞行。窥基突然从黄沙之下现，让他莫名惊悚。

接着，祁远、智商、吕奉先、青面兽，连受伤的独孤谓、净空，刚彻一壶好茶的富安也纷纷来，驻守宣平坊的天策府将领李晟叫：“程侯，了何事？”

轰然迸碎。杨玉环一手拖着斩刀，寒声：“好你个秃驴，竟然躲到这里！”

窥基握着禅杖从沙中缓缓浮，黄沙顺着他紫袈裟淌下来，宛如斑驳的血痕。他法冠，宝相庄严，一手握着斩断的禅杖，一手竖在前，沉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

“阿弥陀佛。”窥基宣了声佛号，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禅杖化为一金光，往盘结成团的柳条激而去。杨玉环叱一声，横刀拦截，那金光却像长了睛一样，蓦然钻地下，接着一闪而，正中柳条结成的茧。

鬼知这个的妖僧在地下待了多久，这可是刚刚杀戮过数百人的刑场，血如瀑，尸骨叠，光看着就令人噩梦，窥基却偏偏藏此地。是受难者的哀嚎、哭泣，断裂的肢在沙上爬行，鲜血渗过黄沙，到他的光上…

他跃起，往西南方向掠去。自己被独柳树丢到兴庆，一转就奔回去找窥基拼命，那未免也太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