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生命力在他魂内澎湃激着，像是要绽放最后的光华。没有任何迟疑，剔透的琉璃天珠内放一虹光，落到齐羽仙上。那虹光犹如实质，毫无阻碍地穿过她的、齿、、…带着冷的凉意，在她血间穿行，沿着经脉一路向下，直至沉丹田。

靠着朦胧的视线和过人的耳力，白霓裳觉察到，无论山林，还是湖沼，都有内侍来回巡视，连秘阁周遭的回廊，也不时有内侍的动静。这些值守的太监穿行在黑雾间，却似乎不受影响，他们提着灯笼，虽然行动略慢，但没有人撞到树上，或者掉湖里，在这片生灵禁绝之地却能来去自如。

唯独白霓裳见机得早，脑也够清楚，变方起时没有慌了手脚，而是反其而行之，抢先闯秘阁。凭借秘阁广阔的空间和超卓的手，白霓裳甩脱追兵，寻到一岩，用宗门的云篆符箓隐匿藏形，伺机脱。

随着七彩的虹光不断，树由幼苗长成参天大树，接着枝上结一枚婆娑果，果实大如指尖，表由青到红，渐渐成熟。鱼玄机忽然反应过来，齐羽仙肤的光泽每黯淡一分，生命都在失一分。

大明。太池。山相连的蓬莱秘阁内，黑雾弥漫，万籁俱寂。放养其间的鹰鹘犬鹿无声无息地倒伏在地，尸骸不断被黑雾侵蚀。阁中那孤峰的山腰间，一半人宽的岩内，一天青的小符飘浮在空中，正在逐寸燃。

当时她年纪尚小，如何回答的也早已忘却，但伯父最后选择用一闲散的边缘人份回归宗门，向黑海表明了姿态。

瞳孔收，被夹住的尖颤抖起来，琉璃天珠越移越近，对面的齐羽仙忽然红张开，尖一翻，吐一截银亮的细，接着用力一。一寒光从中疾而，直刺琉璃天珠。

鱼玄机瞪大睛，那颗琉璃天珠悬在半空，放的虹光宛如一座拱桥，一端连在齐羽仙内，另一端则坛城。

接着岛上的内侍亮兵刃，对随行的人大开杀戒。惊惶的人们四散而逃，却受困岛上，无躲藏，被早有准备的内侍追上一一杀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雾越来越，在毒雾无差别的笼罩之下，整个蓬莱仙岛都成为生灵灭绝的死地。自己靠着云篆符形成的小空间虽然能够自保，但符箓毕竟有耗尽之时。

齐羽仙明眸中凄厉的痛苦，就像正在经历一场无形的风暴。她发髻炸开，细密的血在洁白的肌肤上凸起，肤上的光泽清晰而又快速地黯淡下去，而她对应的蔓荼罗内，那株婆娑宝树正在迅速生长。

更何况秘阁之外同样被毒雾覆盖。心急如焚，却只能坐以待毙，这可不是白霓裳的格。她一边耐心等着符箓的时限，一边仔细听着外界的动静。一旦符箓耗尽，自己便拼着最后一气冲上峰，将那座阁一把火烧掉！

等到毒雾自行消散，只怕自己早已凉透了，一气闯去更不可能，秘阁实在太大了，就算无人阻拦，白霓裳也没有信心能在黑雾中穿阁而，毕竟目不见，很可能刚下山峰便陷湖沼。

她知，外界对此颇有些不雅的传闻，毕竟伯父为宦官目，即使不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但她更知，伯父确实没有对自己过什么，比起他那帮臭名昭著的同僚，伯父的笑面虎更像是一保护。

伯父若即若离的态度也影响了鱼玄机，同为黑海门下，她对行事诡秘的齐羽仙并没有太多好，同样也没有什么恶，彼此只是不大熟悉的同路人而已，但刚才若不是她用毒针偷袭，此时被汲取生命的，应该是自己…＊＊＊

伯父并没有掩饰他原本的份，甚至黑海抛绣球，请他重返宗门，还特意征求过她的意见。

那颗琉璃天珠正在疯狂地汲取着她的生命力，送婆娑宝树中，要不了多久，她的生命就会耗尽，而自己什么都不了，鱼玄机十余岁时，以投亲的名义来到长安，侍奉伯父左右。

可她刚藏好不久，阁中便被一诡异的黑雾笼罩。白霓裳很快发现，这些黑雾不但遮蔽了视野，而且带有毒素，那些人即使命大逃过内侍的屠刀，也在黑雾的侵蚀下，悄然毙命。

丝丝缕缕的云状烟雾缭绕而，与周围覆盖着青苔的山岩幻化为一。符箓后，白霓裳敛息凝神，长剑贴在肘后，以免寒光。下午李辅国亲至仙居殿，禀报唐皇驾崩的死讯。太皇太后悲痛之下，前往太池探视。白霓裳陪同鸾驾来到蓬莱仙岛，谁知刚秘阁，李辅国便搀扶着的太皇太后不见踪影。

毒针正中琉璃天珠，却仿佛只穿过一个虚幻的泡影，便无声无息地没黑暗，消失无踪，接着齐羽仙前一亮，琉璃天珠瞬间现在面前。晶莹剔透的珠内，面容苍老，赤的李辅国盘膝而坐，他左手放在前，右手扬起，手指结成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