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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欢若平生喜之不尽帝业三(2/2)

夜他暗劝她是为国,归京之后迫她成婚亦是为国,如今知她想要亲送康宪郡主,劝阻之辞几,却不是为国。

她怒不可忍,痛亦不可忍!

一切只因,不该存情之时存了情,不该奢念之事奢了念。

闻言,拾过案上瓷洗狠狠摔至地上“你少说宁墨,这事儿与他何!”

可当他说,他要纳后,他要尚邰宗室之女,他要罢奉迎使而亲迎,他要她御驾亲送以彰心诚——

走去倚榻上,又看他一“朕封她为康宪公主。”

抚在案边的手在微抖,良久不言。

可她偏偏就是听不得沈无尘那一句句的劝谏之言,只消一想到千里之外的那个人,心中便诸情翻腾,杂涌不休,窒万分。

听见沈无尘之言,也不觉怪,似是早知他会反对,因是不急,稳坐于榻上,定定地瞧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若是不封她为公主,又怎能得起那人。”

她以为她不在乎他地后位,她以为她不在乎他那夜的旦旦誓言。

该伤之仍被伤,该痛之仍在痛。

他看不得狄风在外为她守疆之时,她于大婚之前却要去见那个男人。

纵是任这一场,却又能如何?

康宪郡主英俪芹,已殁宣国公第三女,宗同母之弟怀王之孙,初封康宪县主,后因宣国公早殁,先帝怜之甚盛,遂封其为康宪郡主,自幼随母京,长于南都,恭顺温婉,颇兼大气之范。

择定她时,满朝臣工无人持异,纵览邰宗室所系诸女,没有一人比她世显赫,又因怀王与宣国公均早已离世,纵是她将来在邺齐得势,也不会于邰国中带来丝毫迫难。

怪只怪自己,怨只怨自己,何故要迁怒于沈无尘上?

沈无尘见她言辞稍和,也便不论前事,只是答:“还需十日。”

她今日之举实非明君当为,堪堪枉担了过去十一年间的厚德之名。

明明已下大婚之诏,明明已知两人永不可能相守,却还要如此不计后果行此之事,真的不像她,却想不通她到底为何忍不了这一回。

沈无尘看着她“臣还望陛下能够三思。邺齐皇帝陛下意亲迎郡主,居心何在仍不可论;更何况邺齐定期于二月,又近陛下大婚之典,倘是有个万一,陛下该如何面对天下万民,又要置宁殿中于何地?”

沈无尘皱眉“此事无例可循,甚不合矩。”

先前夜夜灯之下,是她亲自翻阅那厚厚的宗室名录,是她亲手于诸多宗室之女中,为那人择定皇后之选。

只是当初先帝封国公之女为郡主,已是怀慈逾矩之举,倘若英封她为公主,那便当真是于祖制不合了。

一直都知他心狠手辣,一直都知信不得他的真心,可纵是知又有何用!

纵是见那人一面,她又能怎样?

沈无尘退之不及,任那碎瓷溅至袍下,抬望过去“陛下今日何故火气如此之大?”

扶案之手稳了稳,回看向他,脸上怒意淡去不少“康宪郡主何时能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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